"我最近在戒糖。"她突然转移话题,"所以这杯杨枝甘露。。。"
"我懂!"王建国抢过杯子猛吸一口,差点被西米噎住,"咳。。。帮同事分担热量是应该的!"
白微微看着他被冰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忽然笑出声。阳光穿过她耳畔散落的发丝,在王建国手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一群跳踢踏舞的金色精灵。
与此同时,
"已知笼子里有20只兔子和24只鸡。。。"林泽的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第三道折痕,"等等,这题是不是出错了?"
王桃桃晃着双马尾凑过来:"叔叔,你算了十五分钟就得出题目出错啦?"
"这叫严谨!"林泽啪地合上练习册,"走,带你去验证更重要的生活定理——"
"什么定理呀?"
"火锅沸腾时毛肚涮七秒定律。"林泽拎起外套的瞬间,余光瞥见小女孩偷偷把初中奥数题塞回书包。他假装没看见,只是摸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现在的小崽子都这么可怕的吗?
窗外蝉鸣突然喧嚣。林泽望着蹦蹦跳跳去换鞋的小身影,突然想起自己六年级时还在为"鸡兔同笼"哭鼻子。他摸出颗薄荷糖扔进嘴里,狠狠咬碎。
这届后浪,迟早要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林泽瞥了眼挂钟,不动声色地合上习题册:"晚上涮火锅去?"
"好耶!"
王桃桃瞬间把数学题抛到九霄云外,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林泽划拉着手机屏幕,余光扫到小姑娘拖鞋上的卡通图案:"去问问你妈吃不吃。"
"嗯嗯!"
王桃桃蹦下椅子,啪嗒啪嗒跑出去,没过多久又扒着门框探出脑袋:"妈妈说吃!"
看着门缝里那张雀跃的小脸,林泽喉结动了动。他突然起了玩心:"那问问吃不吃雪花肥牛?"
"哦!"
小身影又风风火火窜出去,这次回来时却拽着苏晴晴的衣角,活像揪住了尚方宝剑:"妈!他使唤我!"
苏晴晴挑眉看向林泽,后者条件反射接梗:"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王桃桃一呆,随即扯开嗓子:"妈——!"
苏晴晴无奈扶额,反手把女儿关在门外:"妈妈帮你收拾他。"
"要打屁股!"王桃桃在门外蹦跶着喊,拖鞋拍得地板啪啪响。
书房突然安静下来。
林泽转着椅子面向苏晴晴,喉结上下滚动:"真要动手啊。。。桃桃妈妈?"
这个称呼让苏晴晴耳尖倏地烧起来。
明明家长会上听过无数次的称谓,此刻却像带着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梁骨窜到指尖。
她看见林泽的瞳孔在黄昏光线下泛着琥珀色,忽然想起上周被他修好的儿童自行车,还有他蹲着给桃桃系鞋带时露出的一截后颈。
"你。。。"苏晴晴刚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咚"的闷响——
听声音像是王桃桃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两人同时笑出声,方才微妙的气氛顿时碎了一地。
林泽起身时故意把椅子弄出很大动静,对着门外喊:"哎哟疼死了!你妈下手太狠了!"
"活该!"王桃桃的声音透着得意,"我要点三盘虾滑!"
苏晴晴看着眼前演得起劲的男人,忽然发现他卫衣领口翻折处沾着一点粉笔灰。
她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及时猛地收住,转而指向窗外:"。。。要下雨了。"
林泽顺着她手指望去。暮色中的云团正缓慢聚拢,像被打翻的。
他忽然希望这场雨能下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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