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以为,此事必与那韩文约有关。”
“文正,你的意思是……”董卓一颤,那牛眼也似的双眸,陡然杀机毕现。
李儒点头说:“儒少年游学时曾听人提起过韩遂此人。此人颇有心机,而且智谋不凡。他在西凉三十六羌部之中很有威望,不但为羌人所尊重,连清流党人对他也赞赏有加。如果他要耍手段,儒以为就算大姐再聪明,怕也不是韩文约的对手。”
董卓怒道:“若果真是韩文约,某必杀之!”
“父亲请暂息雷霆之怒,只怕现在想动韩文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董卓道:“文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文约如今是金城太守,兼西部都尉。论官职,他和您一样大;论威望,他在西凉的名气未必就比您小,而清流党人之中,您却远远不及他。”李儒说完,惶恐的看了董卓一眼。见董卓没有太大的反应,当下接着说:“而且,若大姐的事情真和他有关,只怕韩遂已经对咱们生了防备之心。还有,他这次轻而易举的获得太守和都尉的官职,固然是金城偏僻荒凉,无人愿意过去,只怕里面还有……”
“你是说,张让?”
“若非十常侍从中打点,他韩文约又有何德何能,担当太守职务?”
董卓渐渐冷静,跪坐下来后点头道:“文正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
“父亲,您的根基并不稳,此时还不宜和张让等阉党翻脸。而且,此事定然让大将军脸上无光。您想,那西部都尉是您和大将军争取来的,却出了这么一件事,大将军一定很生气,怪您无识人之明。您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得到大将军的谅解,同时结好阉党……稳固根基,才是您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事情啊。”
李儒这番话,说的董卓大为赞赏。
“若非文正,卓险些误了大事。只是……”
“父亲若是信的过,儒愿为父亲谋之。区区韩文约……若大姐没事,阿丑定然会保她回家。儒以为,在没有得到大姐的确切消息之前,按兵不动方是上上策。”
“就依文正。”
董卓和李儒又谋划了片刻,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骚乱。
两人相视一眼,不禁感到奇怪: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门外面大声喧哗?
“文开,谁在喧哗?”
董卓和李儒推开门,走了出来。
就见一个家将打扮的人正在门口大声的叫嚷:“我是临洮董府家人,有要事禀报。”
那员大将却不为之动,“主公正在商谈要事,不可打搅。”
“你让开!”
“你若再喧哗,休怪我宝剑无情。”
这时候正好董卓出来,听那大将的话语,不由得点点头。
“文开,让他过来。”
那员大将闻听,连忙侧身让路。家将匆匆走过来,双手高举一封信,在台阶下单膝跪地,“主人,家中有事,主母命小人禀报,故而在门外喧哗,尚请主人责罚。”
董卓一皱眉,心里生出不详的预兆。
他看了一眼李儒,李儒立刻明白过来,走下台阶从那人手中接过了信件。
转身走上台阶,把信放在了董卓的手中。信封上有火漆,还打着董夫人的印信。
董卓犹豫了一下之后,伸手拿起了信。
打开来看了一眼,他陡然双目发直,双手直颤,更显露出一种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父亲?”
李儒发现董卓脸色不对,忍不住上前叫了一声。
董卓却在这时大叫一声:“真,真,真……痛煞我也!”
一口鲜血喷出,董卓仰天倒地,昏迷不醒。李儒顿时晃了手脚,“来人,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