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上海,梧桐絮如雪花般飘落在窗台上。苏明远收到一个牛皮纸包裹时,正在研读《妆台记》,书页间夹着的桃花标本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他去年在横店片场捡的半片螺子黛。包裹上的快递单写着
“易碎勿压”,寄件人地址模糊,只署着
“一位热心观众”。
漆木妆匣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泽,朱漆描金的牡丹纹虽已斑驳,仍可见当年的精致。打开时
“咔嗒”
轻响,仿佛推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门。苏明远的指尖抚过匣内的黛笔,笔杆上
“紫筠”
二字已被磨得模糊,却在触到匣底
“庆朝万历年制”
的刻字时,心脏猛地一跳
——
这字迹,竟与他前世见过的母亲妆匣如出一辙。
“这是我在古玩市场淘的,”
手机屏幕上跳出寄件人的留言,“看到苏先生直播古法妆造,忽然想起家里传的妆匣,或许能帮您考证。”
苏明远盯着
“传家”
二字,眼前忽然闪过庆朝末年的战火,母亲将妆匣塞进他怀里,让他快跑的场景。那时他只有八岁,不懂母亲眼中的泪光,只记得妆匣上的牡丹被硝烟熏得发灰。
当晚的直播间里,妆匣在镜头前徐徐打开,双层抽屉里的黛砚与胭脂虽已干涸,形制却清晰可辨。“此妆匣为庆朝典型的‘双顶立柜式’,”
苏明远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划过暗格的机关,“上层藏黛砚、胭脂膏,下层暗格可放金钗玉簪,寻常人家女子出嫁,必请匠人打制这样的妆匣,寓意‘藏美纳福’。”
弹幕瞬间被
“泪目”
刷屏,有个
id
“锦屏旧梦”
的网友晒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这是我太奶奶的陪嫁妆匣,和苏先生的好像!听她说,匣子是她祖母用陪嫁的金镯子换的,说‘女子的体面,都在这匣子里’。”
“我家也有个类似的!”“我在姥姥家见过这种暗格!”
弹幕里忽然掀起
“全民晒妆匣”
的热潮,有人展示着奶奶的雕花梳头盒,有人翻出太姥姥的胭脂水粉罐,甚至有位网友抱着祖传的青铜镜赶来直播间,镜面映着他激动的脸:“苏先生!您看这镜背上的‘并蒂莲’纹,和您讲的庆朝婚俗是不是一样?”
故宫博物院的张教授连夜打来电话:“明远,我们打算办个‘古代妆饰文化’特展,你愿意当顾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