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站在
“风波亭”
内,鼻尖萦绕着松烟墨的焦香。案头的古砚是他从琉璃厂淘来的
“澄泥砚”,砚池里蓄着隔夜的宿墨,表面浮着层薄薄的墨皮,像极了冬日结冰的河面。他瞥向台下,林婉儿正抱着竹简应援牌,发间的缠花发簪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
那是他亲手做的,用的是庆朝
“累丝”
工艺。
前奏响起时,他挽起广袖,手腕轻抖,狼毫笔在宣纸上扫出
“怒发冲冠”
四字。led
屏同步投射出放大的笔迹,却因镜头晃动,“冠”
字的
“寸”
被拖出条滑稽的尾巴,惹得前排观众轻笑。苏明远却充耳不闻,笔尖在
“凭栏处”
三字上顿出个墨团,恰似栏杆上凝结的霜花。
“靖康耻,犹未雪
——”
唱到
“耻”
字时,他忽然感觉砚台微微滑动。昨日木工师傅修补的桌角仍有松动,此刻正随着音乐节奏轻晃。他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见砚台朝着舞台边缘滑去,墨汁在案纸上拖出长长的泪痕,像极了岳飞《前后出师表》里的
“泣血”
笔触。
“小心!”
林婉儿的惊呼声混在乐声里,显得格外尖锐。
苏明远看着砚台坠落的轨迹,忽然想起《武穆遗书》里的
“枪挑滑车”
招式。脚尖轻点,广袖翻飞间,竟用靴尖勾起砚台,碎墨登时飞溅而出。l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