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卓自然知道罗启与他郑家的交易,见梅兮颜不挑破,他也有意避开,冷哼道:“我郑家是受过孟家的蛊惑,但好在悬崖勒马,并未酿成大祸。这五年罗启对南枢不闻不问,让我们自给自足,却又要我们缴纳高昂的税赋,我们未受过北枢的恩惠,又为何要缴纳税赋?”
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将过错都推给了孟定衡和罗启,郑玉卓又理直气壮地说道:“南枢多山,粮食产量不高,为了生存,抢些肥沃的土地有何不可?五大国形成今日局面不也是互相抢夺而来么!这本就是我郑家起义并夺取吕国肥沃土地的原因,我身后
诸位将士和城内被你蒙骗的军民们皆知此事,从未隐瞒!”
话音一顿,扬鞭指着梅兮颜,厉声指责道:“倒是你!即是我们枢国人,嫁了吕国弑父逆子吕青野为妻,竟大言不惭地要吞并南枢归吕,叛家叛国,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竟也敢与我哓哓置辩!”
梅兮颜立即还击:“枢国几百年前便立下国策,从不主动对外发动战争,你郑家偷袭吕国,更故技重施水淹醴州,将无数无辜百姓卷入战争和死亡之中,如此泯灭天良的侵略恶行,你却粉饰成为生存而抢夺,简直厚颜无耻!”
骂完之后,又道:“你郑家假借罗启之名搜刮民脂民膏,几十年前便已开始,刚才你自吹自擂贴在自己脸上的金便是所有南方百姓的血汗!原本你们不来,我便要带人去掏了你们的耗子洞,还给被你们剥削的百姓。既然你们来了,便再留下几个活口,问出更多的耗子洞在哪里。免得全歼了你们,乡亲们的血汗钱也成了你们的陪葬品。”
梅兮颜中气十足,声音响亮,城里城外的军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加之昨晚夺城之后亲自安抚百姓,没有伤害一兵一民,城中百姓对她印象极好,并不畏惧她和她带来的大军,此刻也都挤到城门附近,或者坐在房顶上看热闹。
站在城下的好事者将梅兮颜和郑玉卓所说的话一句句传到城中去,百姓皆知。一听郑统搜刮他们的血汗钱已经被梅兮颜找到,各个眼睛放光,期待梅兮颜能言而有信,将他们上缴的钱财物资还给
他们。
于是乎,城里城外又一片哗然。
郑玉卓心头一紧,忽然便紧张起来。
梅兮颜显然是已经搜到了通往城外的密道,也搜到了密道之中的暗室,看到了他们藏在暗室之中的木箱——那密道和暗室是孟定衡留下的,里面本就藏有孟家的巨量财富。郑统经过这五年的积累,藏物更多。
只因昨晚郑统慌于逃命,实在顾不得那些东西,以至于给梅兮颜留下了把柄,在此蛊惑、收买人心。
现在即便矢口否认那些东西不是他郑家的,百姓也不会相信。
郑玉卓是郑家年轻一代里文才武略皆出众的领军者。这一番与梅兮颜,互揭伪装,并非想辩出一个你对我错,而是竭尽全力揭露对方的恶意,以达到让城内的寿城军民和城外的郑家将士相信自己才是合理、正义一方的目的。
没有想到,最后到底被梅兮颜拿住了要害,这激烈程度比之刀光剑影更凶险无常!
郑玉卓手心冷汗直冒,使得整双手冰凉。
努力压抑住紧张,郑玉卓用力咬了咬下唇让自己的双唇不再颤抖,这才面不改色地高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郑家做事不怕被人诬陷非议,只求无愧于心——”
无力的否认并没有获得众人的理解,身后的议论声也已经越来越高。郑玉卓双眼凶光一露,突然想到之前梅兮颜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话锋一转,厉声喝道:“我们只是为南方百姓谋求更好的生活,而你,是将整个南方拱手让与吕国!我们所有枢国人岂能容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