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永廉听到身后那个不安分的女生在用普通话撒娇,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这家生意特别好,老板卖完即收档。柏嘤一边讲电话,一边盯着店家的存货,哎呀,只剩下两个鱿鱼串了。
她感觉到还有一股目光同样停在鱿鱼串上,不由自主顺着那股视线抬头看向覃永廉。
只见男人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伸手指着那唯二的鱿鱼串,缓缓说道:
o,please。
小小的一声啊,失望又惊讶,打了个旋儿幽幽飘进覃永廉的耳朵里。
柏嘤和近在眼前的鱿鱼串被他毫不留情地拆散了。
最后两个被买走啦,呜呜呜。柏嘤有些无语凝噎,只好对着电话里的人撒娇。
覃永廉转身与柏嘤对视,湖绿色的眸底里,荡漾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她敏锐地捕捉到他表情的变化,怎么这人好像听得懂国语的样子?
男人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打开食品包装袋闻了闻,满意地离开。
柏嘤:
可恶,怎么觉得他好像是故意为之。
随便点了几样店家剩下的存货,柏嘤拎着打包袋往家走。
记得奶奶说过,如果人在某个时刻特别想吃点什么,就代表身体里的某位护法在召唤。
谁知半路杀出位大高个,她今晚只能暂时用别的菜样慰劳一下自己了。
沿着同一条街道再走200米,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两侧皆是花圈铺、香烛店、长生店,街道的喧闹渐渐消失在身后。
这条街除了是条美食街,也是著名的殡葬产业一条街。
柏嘤目前暂时租住在红磡一栋普通旧式唐楼的劏房。
所谓唐楼,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的楼房,地面一层是商铺,往上则是住宅。
而劏房,则是房中房,业主把一套房子重新隔断成几个带独立卫生间的房间。
每间房面积约十平方米以内,窗户通常都无法完全打开,只靠一台窗式空调机与外界交换新鲜气息。
不同的租客被一堵薄如蝉翼的墙挡着,紧密地生活在一起。
柏嘤一进门口就自觉放低讲电话的音量,只要她在外地,每隔两天会跟爷爷奶奶通话一次报平安。
因为父母职业特殊,她从小由爷爷奶奶带大,祖孙感情亲厚。
柏嘤把手机放在桌上,切换成视频通话,边吃边聊。
曲成圆看到孙女这间出租屋简陋的背景,又开始劝说她换个房子,放言道,要是再不听话,你爷爷要冲到香港给你买房子了。
柏宣凑近看摄像头,乖乖,没错。听你奶奶的话,爷爷现在就看机票喽。
爷爷,您快来呀哈哈哈。
柏嘤被逗得直乐,刚刚煎辣鱿鱼花被人截胡的郁闷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