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个路口,那家熟悉的早餐铺就在眼前。
“老上海粢饭团”的招牌已经褪色,玻璃橱窗上因为内外的温差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缓缓滑落,留下蜿蜒的痕迹。
油锅正沸腾着,发出“滋滋啦啦”诱人的声响,金黄的油条在锅里翻滚膨胀,豆香、米香、油香混合在一起,构成最具烟火气的早晨图景。
老板王叔系着沾满油渍的围裙,动作麻利地忙碌着。
王叔一眼瞥见苏子惜,熟稔地高声吆喝:“小苏来啦!还是老三样?”
苏子惜停下脚步,脸上漾起明媚的笑容,点了点头,声音清晰却不高:“嗯,豆浆油条,再加两个肉包,谢谢王叔。”
她边说着,边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就在这时,她的身侧后方,一个熟悉得让她心脏骤停、却又恍如隔世般的年轻男声,说道:
“老板,麻烦给我也来一份。
跟前面这位美女小姐姐一样的。
谢谢。”
苏子惜的身体瞬间僵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苏子惜的心脏似乎骤停了几秒。
她摁手机的动作停滞,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迅速回落,耳中有一刹那的过滤。
周遭所有的嘈杂——王叔的吆喝、油锅的沸腾、路人的交谈——仿佛瞬间被拉远、模糊、直至消失。
只有那个声音,如同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清晰得震耳欲聋。
在巨大的惊喜中,女孩蓦然回首——
晨曦透过薄雾,柔和地洒落在街角。
一个男人就站在几步开外,身姿挺拔,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气质潇洒而温和。
他比几个月前清瘦了不少,于是五官轮廓越发分明了几分,却依然——
依然还是那么好看耐看。
此刻,他正微微含笑望着她,目光深邃而温和,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久别重逢的欢喜。
是他!
真的是他!
苏子惜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终于找回了跳动的节奏,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胸腔——
一下,又一下,沉重而响亮,几乎要冲破喉咙。
一股巨大的、酸楚又滚烫的暖流正在她的心底汹涌翻腾。
苏子惜的脸上,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地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比此刻逐渐明亮的晨光还要温暖耀眼的笑容。
她那双本还带着几丝倦意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如同被注入了一整个银河的星光。
千言万语堵在女孩的喉咙口,翻腾着,最终只化作最简单的三个字问候。
“回来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