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见多识广、阅女无数的渣男少族长竟微微怔住了。
任无锋不由得想起了当时安然穿着击剑服在他面前转身微笑的画面。
那个瞬间的美好,如同被时光的琥珀封存,一直清晰地烙印在任无锋的记忆深处,常常在不经意间悄然浮现。
任无锋如今回想,自己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真正动了心,埋了念……
我这样的人……
何德何能?
任无锋心底无声地叹息,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悄然弥漫。
那是对命运无常的感慨,是对这份纯粹爱恋的珍视,也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近乎自厌的迷茫。
如他这样的人,双手早已沾染了洗不净的血色与尘埃,内心也盘踞着无法言说的黑暗与欲望,却偏偏——
能得如许佳人,
能得如此多佳人,
如此热烈、炽烈相待、眷顾。
……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任无锋收敛心神,压下那瞬间的悸动与自问,眼中重新凝聚起温柔的专注。
他抬起右手,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意味,指尖轻轻抚上安然因激动而微烫的脸颊,那细腻温润的触感从指腹传来。
“想去迪士尼,还是去逛街?”
任无锋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令人沉溺的宠溺。
男人的目光在安然亮晶晶的眼眸上流连片刻。
他像是临时起意,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补充道:“或者——”
任无锋故意顿了顿,才清晰地说出那个带着特殊回忆的字眼,道“去击剑?”
男人的眼神温柔得如同化开的春水,清晰地倒映着安然美好的身影。
距离上一次在南市短暂的相聚,又过去了四十多个日夜。
思念早已在安然心底疯长成藤蔓。
此刻被心上人如此温柔地注视着,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嗓音——
安然只觉得整个人都晕陶陶的,像踩在云端,又像泡在温热的蜜糖里,飘飘忽忽,迷迷糊糊。
巨大的幸福感几乎要将初尝爱恋的女孩淹没。
安然下意识地就要点头,那句“随便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那甜蜜的答案即将出口的瞬间——
安然猛地点头,随即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飞快地摇起头来!
任无锋看着她这矛盾的动作,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迷惑。
“今天……今天不行呢!”
安然这才如梦初醒,脸上瞬间飞起更浓的红霞,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绯色。
安然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嘴唇。
她心虚地飞快瞥了一眼身后那座沉默而威严的洋房城堡,压低声音解释道,“今天是我奶奶七十六岁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