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游说了一阵,张锦绢好歹是把方子收下了。
张锦绢留了家人在漪兰宫用午膳,又问了些家里的情况。
提到张昌兴的婚事,江素婷胸口就堵着一团火。“唐小姐嫁给虞二爷了,前儿一早就前往云州任上,好歹虞家与平王府也说上话,到了那边倒也能受平王照拂。”
张锦绢很是意外,在她看来虞正豪是晋地人,得了功名,许是要回晋地的,“怎去云州了?”
江素婷道:“三晋各地的官员已满额,晋阳府也有足额的候补官员。”
江书鲲去三晋后,去岁选拔启用了一批八、九品小吏,只差从七品及以上的官员,这回大考后,吏部先满足了三晋。
因静王党案子,三晋农业、经济颇受重创,新皇急需恢复三晋百姓的生活。
大姨娘接过话,“听说翰林院侍读曹大人的妹妹如今是宫里的蕊美人?”
张锦绢应承一声。
大姨娘道:“你瞧见了她,可得小心些,听说是个厉害的。你大哥与岳小姐的事,就是这曹大人从中使的坏。”
曹玉媚做了蕊美人,这两月皇帝也去她那儿,每月只得一次,可同样的,皇帝也只来张锦绢这儿一次,凤仪宫是在每月月圆时的三天必须要去,除了几位贵人、美人那儿各去一次,其他时间皇帝都留给了华嫔。
华嫔近来的风头很盛,比早前的丽、雅二贵人都给比下去,她长得原就美丽,加上又有些才华,能歌善舞,还会吟诗作对,自然更得新皇之心。
此届秀女里,不是貌美的,就是有才的,而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江素婷临出宫前,又叮嘱了张锦绢几句,几个人这才告退离去。
张锦绢刚送走母亲与亲娘,有凤仪宫的内侍来报:“皇后娘娘请良嫔娘娘去凤仪宫说话。”
待张锦绢到时,凤仪宫大殿上已坐着端妃、谨妃、华嫔,还有雅贵人、菊贵人等各宫宫主。
杨云屏一脸寒霜:“慧贵人落胎了,这人好好的怎就突然落胎了?她自个儿和她屋里的嬷嬷原是一月前就知道的,屋子里连熏香都不用了,一只装了麝香的香包竟藏搁在枕头底下……”
她看着雅贵人,“慧贵人是你宫里的人,你得把这事细细地查一遍。本宫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菊贵人微低着头,一双纤纤玉手捧着一只漂亮的茶杯,似在审视,又似在沉思。
谨妃只冷淡看着杨云屏,漠然如一截枯木。
雅贵人虽一宫之主,她也有几月没瞧见新皇了。丽贵人的失宠便是一个最好的警示,皇帝不缺女人,只要他愿意要多少个都成。
端妃的肚子越发大了,捧着一碟果子正吃得香甜美味。
杨云屏问:“端妃快要生了吧?”
端妃抬头,灿然一笑,明如阳光。每每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心里就觉得安然,“快了。”
杨云屏扭头对良嫔道:“永和宫的稳婆、乳母都寻好了么?”
良嫔低声答道:“寻好了。明镜候夫人入宫服侍,一早就备好了稳婆、乳母。”
杨云屏凤眸里露出几许赞赏,又训了几句话,方让众人各自散云去。
后宫的嫔妃们各施伎俩,或给皇帝亲手煲汤的,或给皇帝做靴子的,又有每日早晚到御花园必经路上等候的,只要她们不做得过分。杨云屏睁只眼、闭只眼也懒得理会。
宫里的日子就这样不好不坏地过着。岁月流逝。时光荏苒,每日里总要发生几件事来,这也给死水般的后宫增添了几分涟漪,让宫中嫔妃倒不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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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几月。素妍已经能熟络地打理王府事务,还有各地田庄、店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