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道:“我一进来你就知道了?”
江传业道:“是啊,我知道你是从厨房地边过来的。大厨房那儿,我娘已经下了令,夜里过了二更,就不许下人出入。这围墙上的机关已经重新修改了,是小姑姑和六婶婶亲自动的手,府中七八十人忙乎了一天才弄好……”
宇文琰顿觉一盆冰水泼下,凉透身心。“她……拿我当贼防?”
他与她之间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却不足让她抛开左肩王妃的偏见与他在一起。
江传业冷笑,笑罢之后。厉声道:“琰世子以后别再来了。你母亲和傅家做了那么多伤害姑姑的事,我们江家不会原谅的。错的明明是旁人,反怪到无辜的小姑姑身上,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宇文琰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江传业,“我娘是对安西有成见,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娘。如果安西没和唐观……”
“闭嘴!”江传业厉喝一声,今儿江家上至江舜诚,下至府里的小厮、丫头对这事个个都憋着一团怒火,“小姑姑是什么人?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出门也有你派来的护卫跟着。你不信她便罢。还说什么唐观和她,你这不是在伤她么?你非但不能保护她,向世人澄清事实,她还因你而受累……”
任是旁人如何看。对于素妍来说,在意的家人,更在意宇文琰的看法。
宇文琰见他生气,自己还生气呢,素妍昨晚就与他说了一声,今晨就让沈氏去退亲了。
他们这一段感情,难道就这么了了。
他也不想怪,可已经这样了,他深知她不易。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她要是真懂,就不该见唐观!更不该和他传出那风言风语。”
江传业大叫一声,“我看你今晚闯进来,根本就是惹事的!你当我们江家人好欺负是不是?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可你若是想打架。只管使出来。”
这是江家人,是素妍的家人,他不能伤害,要是真的出手,素妍更不理他了。
宇文琰虽然生气,却还有几分理性。“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是她因我受累?”
“你不清楚吗?去皇城官衙找白大虔大人,他会告诉你真相!傅小姐看上了你,你娘看上了傅小姐,傅妃为了让她妹妹成功嫁你为妻,便派了下人找乞丐编排小姑姑与唐观之间的事,连损毁小姑姑名节的诗都是傅妃姐妹买人写的……而你娘却信了这些事实,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小姑姑行事不端!这样说你还明白吗?如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你去皇城官衙问过明白!”
宇文琰惊得低头,又抬头看着怒火乱窜的江传业。
怎么是这样?
他一直以为,左肩王妃只是单纯的因为唐观的那些诗词才厌恶素妍。
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居然会扯出傅妃姐妹来。
“小姑姑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中伤、诽谤,甚至成了乞丐口里人人嬉笑、言谈中失德失节的女子!这些不是她的错,是你!要不是你招惹是非,小姑姑根本不必承受这些。你走!从今往后再不要踏入江家。”
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宇文琰听江传业说出来,惊若雷鸣。
黑暗中,行来了江书鸿与江传嗣,得了消息赶了过来。
宇文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江传业会说出另一种真相。他不忍责怪素妍,她总是无辜而深情地望着他,即便他听到了一些她与唐观的流言,他却在心里相信她,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原来,不是她对不起他,而是他在无形中伤害了她。
左肩王妃对她的羞辱、偏见,于骄傲的她来说,那是无法容忍的。
江书鸿近了跟前,冷声道:“琰世子回去告诉王妃,从今往后,她儿子娶谁与我们江家无关,只求她高抬贵手,别再伤害素妍。还有你那个未来的世子妃傅宜心,也请她和她的姐姐先想想怎么自保,她们既然敢抵毁素妍,就要承受这个后果!”
宇文琰过了良久,才悠悠回过神来,“现在……安西已经知道所有事了?”
“她不知道!”江书鸿没有好气。
想到大书房里时,素妍知晓实情后那痛苦含泪的眼睛,他就蓄着一肚子的火,这是江家上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她值得所有人的呵护,她总是为家里每一个人设想,却唯独少有顾忌自己。
江传嗣语调分明比父亲和弟弟温和得多,“小姑姑想着维护江家的体面,想着不再让你夹杂在她和王妃之间为难。这才做出退亲的决定。小姑姑还说,要是傅小姐真是个好的,你娶她幸许是段良缘。可是能在背后,干出毁人名节,编排流言诽语的人怎能是好的。琰世子就别为难我们了,祖父已经下了令,不许你再接近我小姑姑了。”
江家人不是一般的护短,现在出了这些事,一个个都似被惹恼的螃蟹一样,张扬着铁钳。预备好随时攻击。而世人。总是最偏向弱者、受害者。在他们看来素妍就是最该被他们保护的。
江家人知晓的事,宇文琰才刚刚听说,“你们一早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书鸿道:“左肩王妃说了那么多有损素妍名节的事,我们自然要彻查清楚。只是没想到,几日下来,居然揪出了一个在背后专放流言的婆子。”
“这人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即便听说了,宇文琰还是反应不过来。
他不相信,在那些事的背后,是有心人的算计,最终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