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有么,这种椅子,我们府里亦有,可大奶奶硬是没给。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犯忌么?枉你还是王府世子,这种犯忌的事,哪能做呢?赶紧把椅子拿回去,回头让人见到平白闹了笑话。”
宇文琰一脸懊悔,本想讨好佳人,没想这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当即令人抬了椅子就走,临走前,厚着脸道:“让我瞧瞧弱水吧,一眼,就一眼。”
“我的世子爷啊,人抬着椅子走上一圈,这般晦气,我敢让你进去么?你回到王府后,先令人熬了艾草汤,好好的去去晦气。要送椅子,等过完正月再说,这年头、年尾送礼最是讲究,赶紧回去!”
宇文琰看着自己,抬了椅子走一圈,连他都变晦气了。
唉,不由得轻叹一声。
出了右相府,上了马背,一路上很是气愤:“该死的小安子,竟然诳骗我做了这等丢脸、忌讳的事!”
随从的家奴道:“可不,这大户人家最是讲究。”
“死奴才,你既知道,为何不一早告诉我。害我丢了面子!难怪江家两位奶奶见到我像躲瘟神,定是这个缘故!”
今儿是不是把人都得罪了?
送椅、送医,这本是谐音的,家家到了年尾、年头都讲究一个吉祥如意,便他抬了椅子进去。完了,这回的脸面丢大了。
宇文琰带着椅子进了王府大门,埋头走着,迎面遇见一个如花少女,身穿紫色小褙,着粉色绣百合蔓藤缠枝长裙,挽了飞天螺髻,左侧戴朵绯色大牡丹,右侧坠下南海珍珠步摇,勺后留着齐腰长发,脚踏木屐绣花鞋,人仿佛高了半头。漂亮的锦缎包裹在她纤瘦婀娜的身上,矜贵无伦。
☆、285 犯忌
见他拉着脸,问道:“哥哥这是怎了?谁又招惹你了?”
宇文琰不答。
这少女,正是宇文琰的妹妹,左肩王府的小郡主,封号青霞,名也唤作青霞。
她用帕子捂着嘴,看着那把轱辘椅,不悦地道:“大过节的,抬把椅子到处跑,也不怕犯了忌。”
宇文琰面带惊色,“连你都知道是犯忌的?”半点没怀疑青嬷嬷说的话,此刻全当成是犯忌了。
“哥哥这话问得新鲜,大过节的,你看这是寻常椅子么?便是常见的椅子,也没在大过节时抬着走的。”
他怅然若失,一脸苦相,嘴里呢喃道:“今天,我把江家两位奶奶给得罪了,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笑话我?我说她们怎的见到就不高兴,原人人皆知,就我犯了大忌好心办了坏事。”
青霞懒与他细说,忙着去前院帮忙,今儿年节,府里的主子不多,奴才却不少,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宇文琰一时恼怒,拔出宝剑,“砰”的一声,将精致的椅子一分为二。
听到声响,青霞回头望了一眼,愤愤地骂道:“你又发什么疯?忙了这许久,幽会佳人的地道挖成了?”
这妹妹还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宇文琰想到自己几次夜入右相府,不是被江书鸿抓了个正着,就是被江书鲲的两个小子给抓住,感觉每次入府还没站稳脚跟就被人发现了,敢情就像早早有人知道他要去似的。
他这几日听人说过,昔日十一皇子、徐成熙、吴王都吃过素妍的苦头,被素妍骗着、哄着哄了童子尿的徐成熙,还有用童子尿沐浴的十一皇子,宇文琰想起来就乐,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子。这整人的法子都和自己有几分相近。
宇文琰脸色难看,怒气冲冲地往自家小院奔去。
连青霞都知犯忌的事,竟被小安子给糊弄了,非找奴才理论不可。
进了院门,见小安子正指挥着下人在那儿张挂年节的灯笼、贴窗花,宇文琰跳上前去,不由分声,抬腿就是狠重的两下。
小安子跳着脚,虽挨上两脚,疼得钻心。一摇一晃的想找个躲避处。
宇文琰如影随行,追在后面近身就踹:“死奴才!敢给本世子出这种骚主意,本世子今儿在右相府把人丢大了!人人都知犯忌的事。你竟敢出,非踹死你这奴才不可。”
躲无可躲,小安子往下人堆里闪,宇文琰发了疯似地见人就踹,下人们顿时散开。不让小安子近身,小安子见无人相护,忍痛逃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