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为得到更多的线索,彻底摈去了对墙上黏液的恐恶之心。
终于安然无恙地摸出了“世”“高”“胄”“位”四个字。
然而在魏春羽更贴近“胄”字时,石壁却“嘎嗒”一声响动。
魏春羽还呆怔时,阿星已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叫他远离了下一刻便轰然移行的成块的石壁。那些石壁或左右移动,或向后绕行,声音杂乱,轨迹更是难以捉摸,然而却是同时开始同时结束,在最后那声整齐的“喀”后,所有石壁又重新嵌得严丝合缝。
再有片刻安静后,上方石块奏出合拢撞击之声,如同发出最后肯定的指挥官。
阿星傻了眼:“这、这是什么意思?”
魏春羽摸了摸手下那块石头的刻痕,认出那是先前自己留下的印记:“石头换了顺序。”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公子,要是上面的人找到法子下来了,我们可就成了瓮中被捉的鳖了!”
魏春羽拍了拍手上的血垢,按了按焦躁不安的阿星的肩膀,语调安稳道:“你站在这里,一步都不要动。”
随即阿星便强作镇定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更深的黑暗里。
阿星不由担心,公子是不是不要自己了,嫌自己脑子不好使、帮不上忙?或者公子独自往前走会不会又遇上什么机关、歹人一类的危险?
就在他快要站不住时,身后却陡然盖上了只手!
他惊怒转身,剑都拔了出来,却发现来人赫然是刚才朝前走的自家公子!
魏春羽将他的剑按了回去,握住他绷紧的手:“我大约知道了。”
“你还记得我们下来时的密道么?我先前在密道入口做了记号,刚才却发现记号不见了。”
阿星灵光一闪:“公子是说——那密道的位置也变了!而且很可能通往另一个地方,那就是出口?”
魏春羽微微摇头:“还不确定,但在找到第二个可能的出口前,只能先这样想。我在上去时,还摸到了半句诗——‘英俊沉下僚’。只是‘沉’字以圈代替,我想这个字一定有些门道说法。”
阿星“啊”了声:“这是什么诗?”
“是左思的《咏史》。‘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是了!刚刚我们摸到的字,正能嵌入前半句里。”
“公子,设这机关的人到底想叫我们做什么?放了两句酸诗在这,不清不楚的。”
石壁活动的动静又起,如同一个个带着目的的侍者,在巨大的嘈杂中透出些遮掩阴谋或秘辛的井然有序。
魏春羽盯着石壁的间隙,说:“我猜没有写出来的‘蹑’和‘沉’字,就是破解的关键。至于移动的墙壁。。。。。。或许是要等一个顺序。”
“什么顺序?”
魏春羽依次摸过那些字,又走回“胄”与“高”的中间,正对那密道石阶:“现在的顺序。”
“阿星,诗句的顺序,对了。”
他们踏上石阶,一阶不落,到最后一步时左右石壁忽然朝他们挤来,势要将他们挤作肉泥!幸而头顶石动,错开一线微光。
阿星与魏春羽推开头顶的石头,在下头石壁撞合前攀了上去,到了一节崭新湿润的石阶。
石阶后是来时幽黑无底似的洞,阶前是墨绿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