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香喷喷的热汤面,油汪汪的汤面上面飘着淡淡的辣油和翠绿的葱花,里面还卧着两只白嫩嫩的鸡蛋,顿时就让这几日只吃大饼的姜云浅馋出了口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女儿吃的狼吞虎咽,姜方难得没有说那些姑娘家吃饭时也要端庄的话,显然女儿这些日子都没吃好了。
夏氏则一脸心疼地在旁边边姜云浅把垂下来的鬓发掖好,“慢点吃,倒像是几日都没吃了,你跟着师父都不给饭吃不成?”
谎话说的多了,再说也就不难,姜云浅闻言笑道:“师父说一日做三顿饭耽误学医时间,都是烙了一大锅的饼子,能吃好几日的。”
夏氏听了更是心疼,“这是什么师父,你还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怎么能每日只吃饼子?要不咱们不去跟她学了。”
说这话的时候只顾着心疼女儿,完全忘记了,之前家里最穷时连每日的饼子都吃不饱了。
姜云浅忙安慰道:“这也是女儿初初跟着师父学习,要背的东西太多,等往后都记会了也就不这么忙了,再说师父平日不常在这里,怕她不在时没人教导女儿,难免心急了些。”
夏氏听了也明白这是遇到了好师父,但心疼女儿,难免又唠叨了几句,姜云浅哭笑不得,以往阿娘太软弱了她愁,可如今阿娘想要顶起半个家了,这一唠叨起来也挺让人愁的。
姜云浅吃了半碗面后,吃的速度就降下来,见姜云冬坐在身边盯着她的面碗咽口水,知道家里平日是吃不上这样的面条和鸡蛋,便让她去厨房拿只碗,想要给她捞些面条和鸡蛋,姜云冬忙摆手,“二姐,你吃吧,我在家吃得上。”
无论姜云浅怎么让,姜云冬却说什么都不肯吃,姜云浅虽然知道她说的吃得上多半是哄她的,心里倒是甜甜的,妹妹也大了,知道疼人了,这个家也越来越有奔头了。
姜云浅没再让,往后日子越来越好过,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除了生辰日才能吃上一个鸡蛋,若妹妹想吃鸡蛋,那就可劲地吃吧,一天吃十几二十个她也供得起。
姜云冬撑着直打架的眼皮就是不肯回屋睡,夏氏看了心疼,让姜云浅带姜云冬先回屋睡去,有什么话明儿早起再说也不迟。
姜云浅白天睡多了不困,但看姜云冬对她的依恋很是心疼,跟夏氏和姜方道了晚安后,姜云冬乐滋滋地拉着二姐回屋。
回到屋里,见姜云秋还睡的正香,小小的丫头在床上都睡的打横了,姜云冬上前把她往床里面推了推,扰着姜云秋的美梦。姜云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下翻个身又接着睡了。
姜云浅看了爱的不得了,这个妹妹什么时候看都是那么可爱,只可惜前世嫁进陈家后就没怎么见过她,每次见着小丫头都怯懦懦地看她,如今再想起那种眼神,心都跟着疼。
这辈子她一定要让这丫头一直这样可爱下去,再也不能被家里的重担压的看人都不敢直视。
姜云冬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跟姜云浅说,可实在是困的厉害,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姜云浅轻轻地为她掖好被子。
被子还是家里从前的破被子,还是姜方和夏氏成亲时做的,里面的棉花很多都滚了套,被面上也一个补丁又一个补丁的。
上次姜云浅去镇上时本来是想要买棉花和棉布回来做几床新被子,后来因花媒婆来家里的事给耽误了,再后来她就从家里逃出去,棉被也就一直没做上,刚好明儿去镇里买棉花和布,还能找个机会去药材行看看,说不定王北兄弟俩就能回来了。
她不怕别的,以王北的精明就算家里多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也不会声张出去,一旦知道那是岐王,更不会到处乱说,王南有王北看着也捅不出多大乱子。
唯一让她不放心的就是王北兄弟俩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还有就是岐王不能给饿坏了,明儿找机会买点菜和熟肉给送过去,虽然肖天佑好养活,但吃惯了精细美味的胃口,能不能吃得惯粗面大饼子?
早起,吃过饭,姜云浅就说要去镇里给姜方抓治腿的药,刚好夏氏的药也剩的不多了,一并抓回来。
夏氏这些日子没断了喝药,身子越来越轻快,哪怕知道这药不便宜,为了往后能撑起这个家,她也咬着牙喝着,只要有好身子,往后总能赚回来,也免得女儿一直这样辛苦下去。
姜方虽然觉得女儿才学了几天医术就妄想治好他的腿有些天真,可一想到姜云浅说药方是师父专门针对他的腿给开的,再看夏氏一日比一日红润的脸色,还是很期待他能像常人一样走路的日子。
早起才看到二姐回家的姜云秋,抱着二姐就不肯松手了,听说姜云浅还要走,也不管她是要去镇里还是去学医,抱着大腿就不肯撒手。
姜云浅劝了半天也没办法把这丫头从身边弄走,最后还是保证回来时给她带多多的肉包饺子吃,姜云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姜云浅的大腿,让姜云浅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看来二姐在她的心里还不如肉馅饺子。
姜云冬要跟姜云浅一起去镇上,被姜云浅也给劝住,若是让她跟着,她还怎么去看肖天佑了?这事还得秘密进行,虽然姜云冬很听她这个做姐姐的话,可这丫头的嘴不怎么严,万一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岐王殿下的命谁担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