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主意打的好,也就懒得再跟不识好歹的姜家人费口舌,骂骂咧咧地拿了她带来的油纸伞,出门要去寻姜老太。
姜云冬拎了根烧火棍从屋里追出来,横眉立目道:“贼婆子,你骂谁呢?”
花媒婆见是个才过她腰高的丫头片子,说着话烧火棍就奔着她砸来,虽然孩子小,可毕竟脚底下灵活,她也不好跟个孩子动手,嘴上没让份,脚下也没停,一溜烟儿似的就跑的没了影。
姜云浅从后面赶过来,拉住云冬,“你这是干吗?她那种人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让她在外面乱嚼舌根,你往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第23章 负担
“不嫁就不嫁,谁还稀罕了?”姜云冬把烧火棍一扔,“二姐,你就是人太软合了,才被她欺负上门,傻子也看出来陈家让她来提亲就没安好心,要我说,这种不安好心的贼婆娘,见一次打一次才对。”
姜云浅将烧火棍捡回来,捏着姜云冬的鼻子笑道:“就你主意正,行了,这事你也别管了,阿爹阿娘心里有数,知道是火坑了,怎么也不能把二姐推进去。”
姜云冬‘哦’了声,是二姐的亲事,她做为妹妹的除了能帮二姐壮壮声势,也不能给拿主意,到底怎样还是要听阿爹阿娘的。
回到屋里,姜云浅继续收拾药材,收拾好后跟夏氏打了个招呼,戴了顶斗笠,出门去隔壁五堂叔家去借小车。
五堂叔家有一架小的两轮平板车,姜云浅推着刚好,虽然车子小了些,不能把所有药材都装里面,但拉一车也抵得上她背五、六趟了,总比一趟趟往镇子里背要省事得多。
跟五堂叔打了招呼,借了车子,五堂婶冒着雨从屋子里出来,用小篮子装了八个鸡蛋给姜云浅,“拿回去给你弟妹们吃。”
姜云浅接过来,谢了五堂婶。若是重生前的姜云浅,对于别人的好意会当成负担,毕竟谁家都不富裕,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觉着欠了人情,往后可要怎么还呢?
但重生后的姜云浅,自信可以让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今日五堂婶怜惜弟妹们,她都记在心里,往后也会知恩图报。
回家,将车停在屋檐下面,鸡蛋拿到厨房,在锅里烧了两瓢水,鸡蛋洗洗放进去,让云冬看着火,待鸡蛋煮好了就让她跟弟妹们分了,再给阿爹好娘留两个。
云冬一见鸡蛋就馋的直舔嘴唇,本来家里也养过几只鸡,可阿奶说阿娘身子不好,阿爹腿也不好,孩子们又都小,说是帮着养,把鸡都抓到那边养着。
原说等鸡下蛋了就给送蛋过来,可鸡都养了三年了,他们是一只蛋都没见过,记得前年阿娘生弟弟,那时大姐还在家,带他们几个过去讨鸡蛋给阿娘下奶,结果被二叔家的弟妹们用棒子打了出来,还管他们叫讨饭的。
大姐气不过,跟他们理论,结果被阿奶打了个耳光。大姐也是倔的,没几日就卖身去了城里给人做丫鬟,只是卖身银子都被她自己握在手里,隔些日子回来时就给家里买些米菜,不然银子到了阿娘手里,用不了几日就得被阿奶给要去。
看来往后她能赚钱了,也要把银子藏的紧紧的,就像大姐二姐一样,不然这个家日子真没法过了。
姜云浅把药材一筐筐装好,上面盖上防水的草苫子,姜云浅跟夏氏打了声招呼推上车就要出门。
夏氏不放心,随后追了出来,说什么都要跟姜云浅一起去送药材,被姜云浅推回屋中,“阿娘,你身子弱,不能淋雨,就别跟着添乱了。”
话虽伤人,却是大大的实话,夏氏一想到自个儿病弱的身子,就抿着嘴一言不发,姜云浅再出门时,夏氏只是站在门前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细雨中。
☆、第24章 练的什么功
姜云浅推着小车走了很远,回头还能看到夏氏站在门前张望,叹了口气:还是缺银子啊,不然她又何必冒雨受这累呢?
不过等到来年,阿爹阿娘的身子见好,她手头上再攒些银子,再有王老太给的二十两银子,买几亩地,家中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姜方身上有功名,虽然只是秀才,但秀才也是可以免赋税的,三成的赋税那可不是小数目,就是地买多了自家种不过来雇人来种也比别人家赚的要多。
以她前世的经验,再多种些好卖的药材,收入就会翻几翻,到时钱滚钱,地滚地,小地主的日子也不远了。
细雨裹着寒风扑面而来,单薄的衣裳挡不住寒意,冷的姜云浅瑟缩着身子。她如今穿的还是大姐穿小的衣服,妹妹们捡着穿的更是大姐和她都穿小的。
就是大姐从前穿的也是别人家不要的,如今想想,前世在嫁到陈家之前,她还真没穿过新衣呢。
所以才会被陈家的富贵耀花了眼,才会当自己是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她如此,大姐云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再有两年大姐十五岁,就会被主家少爷看上,先是通房,后是姨娘,福没享上两年就被娶进门的少奶奶找了由头赶出门。
回到村子里受不了闲言碎语,最后服了毒,死在主家的门外。
姜云浅想着身上更加发冷,好在一切还没开始,还来得及补救,等赚到银子,先不管别的,把大姐赎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