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以前,还有柳文升跟他一样贫寒,靠抄书赚钱养家,供自己读书。
可是现在,柳文升的日子,眼见得一天天好了起来:娶了娇妻,还有了可以糊口的铺子。
而他,却依然是一无所有。
他心情复杂的很,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柳文升。
他甚至有些隐隐地期待,现在郑教谕手里的那份卷子,无论花落谁家,都不要是柳文升的。
万事都让柳文升抢了先,他有些承受不了。
若是陌生人也就罢了,眼红两下就好,可这人若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一步步长起来的熟人,那心理落差,可是太让人难以接受。
台上的郑教谕,把这份赫然排列着十二个“甲”的卷子,高高地举了起来。
其中一个“甲”,还是他自己评的。
也就是十二位评卷人,均是给评了甲等。也是唯一一份全“甲”的卷子。
郑安仕掷地有声地说道:“周家村家塾,王白,在这一轮比试中,获得全甲,位列第一。”
台下的张庭丰,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柳文升觉得自己作诗能进前十,虽是胸有成竹,却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这个第一,他也没有奢望。
果然,第一不是他。他有点小小的失落,又有理所当然的释怀。
在第一轮的比试中,“王白”所做的诗,其实已经惊艳了众人。此时,又得了全甲的成绩,众人却还是有些意外。
得第一还可以接受,可是能得全甲,绝对没那么简单。
此时,便有些不服气的学子跳出来说道:“众位师长,可否把这全甲的卷子让在座的学子们一观,也让我们能学得其中的妙处。”
虽是请求,可语气里却充满着质疑与不甘。
自古文人相轻,尤其是自认为水平高的文人,更是不肯轻易承认别人比自己厉害。
刚才出声质疑的人,也是这一轮进了前十的,成绩越靠近,他就越不甘心自己被比了下去。
另外还有三名同样进了前十的学子,也纷纷一同请求起来。
都是些不甘心的。
虽然他们也进了前十,可是只有这第一的名头,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不光要争得前列,更希望能争这头名呢。
这种心情,怕是罗庭筠最能理解了。
他这个同进士的身份,简直就是他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