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陈江时的家离学校很近,在一条街上,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反而袁孟的家离学校很远,在华阳河边上,每天上学放学都要挤公交。
“你怎么上来了?”袁孟惊讶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送我回家。”
陈江时回答:“我取钱。”
袁孟:“……”
好吧,自作多情了。
陈江时他妈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走了,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等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便只剩一个人了,他爸在沿海城市打工,几年才回来一次,好在会不定时地往他卡里打生活费。
才几分钟的功夫,又有几个人挤上公交车,司机招呼大家站稳,关上车门后,慢慢启动车子。
这时,袁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陈江时。
“你看前面。”
陈江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前门。”袁孟提醒。
陈江时很高,在公交车里依然鹤立鸡群,他依言转头,很轻松地看到了前门的一张熟面孔。
是那个新同学钱棠。
钱棠应该是最后一个上车,肩膀贴着车门,左手扶着座位旁的栏杆,右手拿着手机,他低着头,很专注地看着手机。
陈江时的视力好,还注意到钱棠戴着耳机,两条白色的耳机线从耳朵上延伸下来。
只看了一眼,他就收回目光。
“你说那个新同学?”
“就是他。”袁孟小声说,“原来他也要坐四路车回去,和我顺路了。”
陈江时皱眉:“你这么关注他做什么?”
袁孟一愣,顿时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羞恼,一张浑圆的脸霎时红透了,他稍微拔高声音:“我没有啊,我只是无意间看到他,跟你说一下而已。”
陈江时沉默地看着他。
对视片刻,袁孟绷着的肩膀蓦地卸了力道,他单手抓了抓头发:“我只是想到他是a市人,对他有点好奇,我在网上看到a市的图片,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去a市玩。”
说着,又叹口气。
“可话说回来,我连梧桐市都没去过几次。”
说话间,公交车靠边停下,陈江时拍了拍袁孟的肩膀,转身挤下了车。
取完钱回到家里,天还亮着,陈江时仔仔细细地把家里打扫一遍,又煮了碗面吃完,天才黑下来,他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坐到桌前开始写作业。
不知道写了多久,随便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江时的屁股仍旧黏在椅子上,转过身体,伸长手拿手机。
是他爸打来的电话。
陈江时也猜到了。
他一边坐回去一边接通电话,但没主动开口,而是重新拿起笔,无聊地转来转去。
陈阳深知他的性格,开门见山地问:“钱收到了吗?”
陈江时嗯了一声。
“是两千块钱吧?”
陈江时说:“对。”
“现在钱不好挣,你节约点花,放假自己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炒,比天天下馆子省钱多了。”陈阳一如既往地念叨。
陈江时转笔的动作一顿,语气平静:“吃面也叫下馆子吗?我以为大鱼大肉才叫下馆子。”
“一碗面四块钱,你自己买把挂面回来煮,一碗下来都要不了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