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避开我的眼睛,对艾佳馨说:“佳馨啊,辛苦你守了一晚上,来,先喝碗粥垫垫肚子。”
我皱眉,正想说点什么,奚蓉就赶紧补充,“我还给你点了大餐,是绣和居的饭菜,一会儿你带回去吃啊,咱就不在这边馋露露这个病号了。”
“昨晚真的是麻烦你了,我一个人来守的话露露身边就缺人了,得亏有你在。”
奚蓉一边说一边对我挤眼睛,我看了眼小姑娘憔悴的模样,最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算是默认了让艾佳馨留下吃饭。
因为先前的尴尬,我安安静静地吃饭,只有奚蓉和艾佳馨时不时客套地互相说几句话。
我感受得到气氛的古怪,偶尔抬眼就看到影子安静地看着我们。
祂倚着柜子的暗影,抱着双臂,发丝偶尔被风吹动。
寂寥冷清。
吃完饭,艾佳馨也该回去了,奚蓉笑着和艾佳馨说完再见,就偷偷扯了扯我身上的病号服。
我知道小姑娘在门口回望我,大概是在期待我的道别。
何必呢?
既然我无法给予回应,又何必给对方希望?
那只会让人更失望。
奚蓉快把病号服扯破了,我也没吭声,低着头装精力不济犯困的样子。
门过了一会儿才合上。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奚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扭头来瞪我,像是恨我不争气,但她最后也没说什么。
沉默在我们之间流转,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又拉过我没输液的那只手。
“是什么东西?”我还没看清,下意识问道。
她的眼睫往下垂,遮挡了大部分的情绪,我只能看出她心情不太好,甚至有些悲伤。
可奚蓉偏又扯着嘴角,以一种怅然的语气对我说:“这是你的东西,我现在只是物归原主了。”
她把东西塞到我手里,又让我的手掌将那个东西包起来,她就这样包着我的手,一时失了分寸,力气太大。
“嘶,奚蓉你这个牛劲能不能收收,我手要碎了!”
我很想忍,但我半点忍不了疼,龇牙咧嘴地向奚蓉发出抗议。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一身都是力气!”
“奚蓉你这是打算给我物理封口好遮掩你的拉媒行为吗?你也太狠了,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在这种事情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奚蓉赶紧松了手,而我的手仍惯性地握着那个东西,细腻光滑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大概是缎面的小物件,很软很滑。
疼痛感稍缓,奚蓉跟我道歉:“对不起露露,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没控制好力气,你手还好吗?”
不太好,她是真有劲,我的手背上立刻浮现出红色的指痕,全是奚蓉蛮力捏出来的。
她手忙脚乱地在原地瞎忙活,摸口袋翻衣服,整得好像有随身携带无副作用的止疼特效药一样。
自己的好朋友,除了宠她,我还能怎么办?
再怎么犯蠢,她也是奚蓉,我最重要的好朋友和家人。
“好了,没事了,你就捏那一下能有多大点事?我又不是玻璃,没那么易碎,已经没那么疼了。”
我叹了口气倾身去拉她,“找什么呢?”
她讷讷地看着我,又看向我的手心,她好像很在意这个东西。
“露露。”奚蓉的语气很郑重,她在偷看我,像要从我的一举一动里面琢磨出什么来。
“这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先前交给了我,现在我还给了你。露露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丢,它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我半信半疑地展开手掌。
这是一枚锦囊,正红色的,甚至还绣了不少符文,有辟邪的,还有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