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果断向屋内所有人下达命令。
“以防万一,你们都去,视情况可从重处理。”
然而壮汉们没有第一时间听从指挥。
众人面面相觑,似在担忧人都离开了,村长的安全会出问题。
在他们之中,明显缺乏小队长那样的主心骨,不论正确错误与否,至少能立即统一行径。
眼看众人犹豫不决,卢姥爷忽然断喝,“还愣着干什么!真要出了问题,你们几个负责得起?!”
作为村长的威严犹在,早已深入骨髓,岂是一朝一夕可以磨灭。
壮汉们踌躇片刻,还是灰溜溜的倾巢出动。
思绪万千,不过转瞬间。
陆迟早已强制冷静下来,分析着赤手空拳应付来人的可能性。
来人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应该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却看着十分显老。
庄稼人不像城里那般养尊处优,瘦弱的身材并不代表弱不禁风,关键在于还手持柴刀,刀刃泛着冷光,不知收割过多少木柴亡魂。
前世常去公园健身的经验告诉他,其貌不扬的老大爷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长久的沉默令人不适。
所幸,对方率先开口,同时将柴刀很随意的扔在陆迟脚边。
“喏,这儿锄头,还需要什么小的再去拿。”
史来抬头憨厚一笑,还为表明态度,大男人似的拍了拍胸膛。
“只要钱管够,交给小的,您就放一百个心!”
陆迟被噎了下,差点没站稳。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是路过听见了自己的自言自语,好心来帮忙的?
这村子果真热情好客,民风淳朴。
“嗯你确定这是锄头而不是柴刀?”
史来闻言一愣,低头仔细端详了下,随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难免看错”
话毕,他一点不拐弯抹角,朝陆迟摊开手掌。
这是要加钱的意思。
现在嬉皮笑脸好说话,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翻脸。
思虑再三,陆迟强忍剧痛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随身携带现金虽然不多,也有几百备用,权当舍财免灾。
“好勒,对了先生,大晚上的您跑这儿来干啥?”
史来接了钱,脸都笑开了花,随即漫不经心的发出提问。
从称呼上看,对方也许是将自己误认成了别人,但也许只是对外乡人统一的敬称。
深更半夜的,村里皆熄灯入眠,会来到这种远离人烟又阴森的地方,确实不合常理。
同理对方也出现在此,神色早已习以为常,也许正是看管这片田地的负责人。
思及此,陆迟浑身保持警惕,却不打算隐瞒。
他向来秉持着交心原则,用谎言验证得来的也会是谎言,与人交往最首要一点便是真诚以待。
所以,他脸不红心不跳,信口胡诌起来。
“啊,来这儿找人的。”
史来闻言心中一喜,还以为是特意来找自己叙旧,更感念这么多年过去,竟还记得他这个废物。
一抬头,却见大男孩笑得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