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对方冷漠地注视了他一会儿,起身,开始解外衣的纽扣。
北条夏树顿时非常开心,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弯起眼睛笑。
然后被黑泽阵无情打击:“睡觉。不许说废话。”
“……怎么可以这样?”他小声控诉,“一起睡觉不就是为了讲话吗?”
黑泽偏头,瞳孔在昏昧的光线下泛着浅淡的冰绿色,像是月光一样凉。
他淡淡开口:“也可以做点别的。”
夏树:“……”
这句话语气中的警告与暗示十分明确,让他有点害怕,安静了一会儿。
但不久后,又蠢蠢欲动起来。
“我还是想跟你聊天。”夏树转过身,“你之前都在做什么?工作困难吗?有没有非常危险的时候?”
黑泽敷衍:“抓小孩,不睡觉的那种,一枪一个,不危险。”
“那你怎么没抓我?”
“不抓笨的。”
已经渐渐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夏树并没有被打击到,自顾自说着:“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退学?……当然,主要是觉得学的都会了,没什么意思,另一个原因你肯定想不到,猜猜看吗?”
黑泽阵背对着他,呼吸平稳。
“我很喜欢加州,尤其喜欢黄昏的时候沿着海岸线散步。”
他捻起一缕黑泽的银色长发,任它从掌心滑落。
“但我一个人看日落,每次都有点难过,总想着有人该跟我分享这样的好事情,但并没有,所以总是好遗憾。时间久了,感觉这样下去不行。”
夜凉如水,月光浸没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
夏树笑了下,继续说:“我想……每个人一辈子能拥有的东西都是有限的,比如运气,那如果我把这一生的日落看完了,是不是没有和另一个人分享的机会了?……这么想着,就回来了。”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夏树瓮声瓮气地补充道:“……你别笑我幼稚。认真的。”
“没笑。”黑泽转过来,眉眼冷淡,手指摩挲着他的指骨,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了。”
如此认真的反应,倒让北条夏树有些不自在。
“该你了,黑泽先生。”他抬起下巴,掩饰自己的微妙紧张,“讲一件有关你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你想听什么。”
“讲讲你的好朋友?”
“没有。”
“高兴的事情呢?”
“你撞了我的车。”
“为、为什么……可那不是你策划的吗?!”
“嗯。”
“太敷衍了。”夏树控诉,“为了公平,我要再问两个问题。”
“哦。”
于是他深呼吸,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那我问你……你喜欢谁?”
黑泽保持着缄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北条夏树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了,局促到不敢看他的眼睛,主动移开视线。
他听到黑泽低笑了声:“你这不是知道么。”
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