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记在心里就好,下次我们尽量做好些就行,不能老挂在心头的。”
姜玉霄还是没抬头:“那……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虞潇潇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江面呢喃:“稍微再等一等,我们……”
虞潇潇的话说了一半,却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揉了揉眼睛,而后才见到江面有一小舟驶来,为首一人背八棱木剑,穿一身青衫,手持青竹杖,骇下长髯随风乱舞。
虞潇潇赶忙又以神识探视而去,可只感觉到了春和景明与另外两人,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刘暮舟。
随着江上舟越来越近,虞潇潇终于是看清了,那就是刘暮舟,虽然清瘦了许多,长满了胡须,但那就是刘暮舟。
这下她再也无法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了,后退了几步拍着两个孩子的肩膀,“你们看那是谁,快看!”
姜玉霄闻言,便沿着虞潇潇手臂往江面望去。
即便刘暮舟瘦了许多,即便与十年前相比,刘暮舟变得成熟了不少,可姜玉霄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刘暮舟。
夭夭看到船上青年之时,俏脸一下子皱的如同包子褶。
这一年多来,虽然嘴上不说,但夭夭哪里会不担心不害怕?她怕刘暮舟像宋桥一样,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此时,姜玉霄抛下鱼竿,沿着江岸狂奔而去。
他原本想喊一声来着,但太过激动,实在是喊不出来。
直到一口气跑到码头上,少年人双手撑着膝盖,疯狂喘息几下之后,一道声音才传到江面。
“刘大哥!”
刘暮舟手提着酒葫芦,遥遥望着伏龙镇。
他在想,当初他的爹娘,是不是就是在这里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将他丢入卸春江之中的?那……爹娘尸体是在这江岸某处地方,还是已经坠入江中,无迹可寻了?正想着呢,对面码头之上,有一道刘暮舟时常会想起的声音传来。
刘暮舟猛的抬头望去,在瞧见岸上腰悬奶壶的少年时,也不知怎的,眼眶瞬间通红。
刘暮舟猛灌一口酒,紧接着长舒了一口气,多年心病啊!
他一步跃下,踏着江水,几步便上了岸。
十年之后,不再年轻的刘暮舟像多年前一样按住少年脑袋,轻声道:“好孩子。”
女孩子再怎么练武,都改不了骨子里的母性。
春和一见刘暮舟抱着个孩子,立刻飞奔过来,“教主,给我瞧瞧,我玩儿玩儿。”
刘暮舟闻言,没好气道:“什么话?孩子是你玩玩儿的?”
春和闻言一愣,挠了挠头,干笑道:“那……给我抱抱嘛!”
刘暮舟将孩子递给春和,此时景明打量了一番周围,并言道:“教主,这像是坠崖了,只有孩子吗?”
刘暮舟将方才看到的说了一遍,景明便皱了皱眉头,嘀咕道:“什么人啊!
自家孩子,说丢便丢掉吗?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把孩子带上,去找她的生母么?”
刘暮舟摇了摇头,“算了,娘不要儿,咱们自作主张送回去,这孩子也不会活的好。
我
渡龙山足够大,养的下个孩子。”
宋青麟呵呵一笑,“你刘大教主一趟出门总要带回去几个人,你自己说,你一趟昆吾洲,这捡回去多少人了?”
说归说,却是玩笑话。
正因为刘暮舟愿意给这些孩子一个活路,这些孩子才愿意跟着他不是吗?再者说了,渡龙山确实很大,三百里山脉,别说养几十人了,几万人都养的下。
想到此处,宋青麟挥手召来飞舟,再次说道:“走吧,北边儿有座城,可以去买些羊奶什么的。”
春和笑嘻嘻抱着孩子,一会儿摸摸孩子脸,一会儿摸摸孩子头,那小家伙竟然微微皱眉,就像很嫌弃别人摸她一样。
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忍一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