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银山西海岸,分田分地大瓦房!”
在张阿贵嘶吼声中,人群潮水般往新世界涌去。
科罗拉多的荒原上,秋风卷着沙砾抽打着篷车的布帘。
咸丰裹着熊皮褥子仍在发抖,额头烫得能烙饼——他在维克斯堡战役结束后不久就得了病,感冒发烧,总也不见好,也没什么药可以吃,只能干熬着。
贝尔将一块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替他降温后,又撩开车帘向东望了一眼,只看见蜿蜒的队伍像条垂死的黑蛇——十五万“黑包衣”
背着铁锅牵着瘦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枯黄的野牛草向西而去。
而“保护”
他们的则是大约三万名穿着灰色军装扛着步枪,打着“黑黄红”
三色旗的黑旗老爷!
另外还有数千打扮的和美国人一样的“美洲人”
,驱赶着不计其数的牛羊马匹,一起西行。
这时,贝尔听见几个黑旗老爷扯着嗓子在给底下的黑农奴打气儿。
“总督大人说了,你们现在解放了,不是黑奴,是黑农奴了!”
“到了科罗拉多,你们也不用为白人老爷摘棉花了,只需要帮着咱们种小麦、养猪、放牧就行了,多好啊!”
“农奴还可以再往上升,只要攒够了积分就可以抬旗了”
贝尔。沃特林心说:“黑农奴比黑奴的确是强了一些,不过这进步的貌似有些小了”
马蹄声就在这时传来,贝尔放眼望去,只见率队殿后的陈玉成正领着穿红袍的真约派主教伶俐马而来。
等他们走近了,贝尔才发现伶俐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还斜背着个皮包。
“主人,陈将军和伶俐主教来了。”
贝尔低声对闭目养神的咸丰道。
“伶俐。他怎么来了?”
“总督,”
陈玉成已经翻身下马,“吴王殿下的急电,从华盛顿传来的。”
这电报来的可不容易,先用密语发到华盛顿的太平天国大使馆,然后再送到新奥尔良给到伶俐手里,再由伶俐亲自追着咸丰西行的队伍,一直追到科罗拉多境内才算追上。
当这封“送之不易”
的电报抄件在油灯下展开时,篷车外传来悠长的号角。
“黑红黄”
三色旗在暮色中低垂,十五万人正在扎营。
伶俐用生硬的官话念道:“吴王问科罗拉多、爱达荷、新墨西哥三地能否实控?南军尚存战力几何?若要在明年大选前倒戈去北方。”
“倒戈北方?”
咸丰一愣,打断了伶俐的话,然后伸手接过电报,细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是沉默良久,才摇摇头道:“明年倒戈还是有点难啊!
南方战力犹存,北方元气也未大损,倒戈太早,将来的安稳日子就少了,如果能再支撑一届,让美利坚的南北双方再耗一耗,等1868年再倒戈,美利坚的气运也就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