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点了点头,又道:“既如此,便传令下去,让各州郡加快速度,务必在一月内将降卒送至玉门关,切莫耽误了曹芳的行程。”
处理完曹芳西行的琐事,众人刚返回宫中,孙绍便兴冲冲地找上了门。
他身着一袭织金锦袍,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喜色。见了刘禅与杨再兴,忙拱手躬身:“陛下,义父!如今天下承平,我与念武的婚期已定于下月中旬,特来恳请诸位移驾江东,见证这场婚礼。”
众人早在江东时便已应下此事,此刻听闻婚期敲定,当即纷纷笑着颔首应允。
杨再兴心中本就急切,他离开江东已有数月,心中一直牵挂着即将临盆的吕雯,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急切地向前半步:
“如此甚好!我正盼着早日回江东,瞧瞧雯儿,还有她腹中的孩儿。”话到末尾,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
关羽抚着长髯,朗笑出声:“振武倒是比新人还急!不过话说回来,我等也甚是好奇,能让士载倾心的糜家姑娘,究竟是何等模样。”
一旁的诸葛亮闻言,眼中带着笑意接话:“依我看,不如改走陆路,经琅琊、东海郡转入徐州,顺路去糜府拜访一番。”
“如此,既能帮士载一解相思之苦,还能欣赏沿途秋景,岂不美哉?”
关凤与姜维亦笑着附和,邓艾立在一旁,耳尖泛红,脸颊更是染上薄晕,说话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滞涩:“多、多谢诸位将军厚爱,只、只是这般劳烦大家,艾、艾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士载,你小子客气啥!”张飞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粗声笑骂道,“顺路的事,算哪门子麻烦!”
众人一番商议,终是定了午后启程。刘禅当即命人收拾行装,又传旨给沿途各州郡,令其备好接待事宜。
午后日头偏西,一行人由数百士卒护卫着,缓缓驶出不其城门,踏上了前往江东的陆路。
深秋时节的陆路,风光确有一番独特韵味。
行至北海郡境内,田野里的稻穗早已收割殆尽,只余下齐整的褐色稻茬铺展向远方,偶有几只灰扑扑的麻雀落在茬间啄食,给这空旷的田野添了几分生机。
待入了琅琊郡山林,景致骤变——漫山枫叶红得似火,柿子树枝头挂满橙黄果实,像缀了满树的小灯笼,引得众人纷纷勒马驻足,眼底满是赞叹。
关羽骑着赤电马走在队伍末尾,银髯在秋风中微拂,不时抬手勒住缰绳,指着远处层叠的山峦,对身旁关平、关兴、关索三兄弟沉声讲解地势险易。
关凤与姜维并驾齐驱行在中间,两人马头相靠,时而低声私语,时而一同抬眼望向山间红叶,目光交汇时,眼底满是浓情蜜意。
杨再兴则心急如焚,与剑影催马走在队伍最前方,他一手紧攥缰绳,频频抬眼望向江东方向,恨不能立刻化作疾风,飞到吕雯身边。
十余日后,一行人抵达东海郡郯县。郡守糜兴早已接到消息,率领郡内官吏在城外的十里长亭迎接。
待见到刘禅一行,他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臣糜兴,恭迎陛下圣驾!陛下亲临郯县,真是令这小城蓬荜生辉啊!”
刘禅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快步上前伸手将他扶起,脸上带着几分故作嗔怪的笑意,语气却满是熟稔:
“糜兴,你这又是行大礼又是说客套话的,可是见外喽!朕与你家可是有旧情的——当年糜姨娘视朕如己出,在长坂坡时若不是她……”
“这份情义,朕一直记着。今日只是路过,哪值得你这般兴师动众。”
糜兴闻言,眼眶微热,忙道:“陛下念及旧情,是臣等福分。臣已在府衙备下薄宴,还请陛下与诸位将军随臣入府暂歇,也好让臣一尽地主之谊。”
众人跟着糜兴来到府衙,府衙内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庭院中摆放着几盆菊花,开得正艳。
晚宴上,菜肴丰盛,有郯县特产的板栗、马陵山山鸡、红眼山蟹,还有醇厚的米酒。
杨再兴饮了两杯,放下酒盏,笑着看向糜兴:“贤弟,今日席间,我有一事欲与你相商。我军中的邓艾将军,文武双全,人品端正,日前与令妹相识,心生爱慕,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糜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放下手中的酒盏,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我早觉舍妹近来心事重重,时常对着窗外发呆,问她缘由,她却不肯细说,不知竟是与邓将军相识。”
“诸位若不嫌弃,明日便随我回徐州糜家,待我问过舍妹意愿,若她应允,这门亲事便就此定下如何?”
邓艾闻言,脸上满是喜色,连忙起身向糜兴行礼:“多谢糜太守成全!”
糜兴笑着扶起他:“邓将军不必多礼,你乃当世良将,舍妹若能嫁与你,也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