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自打从屋后走出来就一直没说话,当下一听到鸿渊问出那句“疼吗?”却忽的抽泣,一下靠上了鸿渊旷阔的胸膛。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鸿渊心想,这凌天派上下从来对颖儿都是娇惯,怎会有人敢如此伤她?
但随即,鸿渊就想到,“只怕是今rì紫华观门前比试,颖儿被其他观宇的人给欺负了。纵使颖儿再娇,在凌天派大事面前,那些师兄师姐恐怕也不会再让她了。”
颖儿自懂事以来,派中从来就没人敢伤她,而今天,竟一下被人划了脸,虽是轻伤,但原本娇气的颖儿,心中只怕是更痛。
鸿渊一下抱着她,轻声道:“没事了,不哭啦,伤口沾了泪水,怕以后都不会好啊。”
说罢,那颖儿却哭得更厉害了。
鸿渊知道自己说错话,又忙道:“错了错了,泪液沾上颖儿的伤口,只会加快好转,明儿个一起来,颖儿就又是龙隐山第一美人了。”
………【第二十四话 多 情(求收藏推荐)】………
颖儿依旧哭个不停,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因为哭得太厉害而说不出一个字。鸿渊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的唱起当年在婆娑城学来的歌谣。
“南山小松木筏,麻衣青竹斗笠,淅沥沥哗啦,顺水阿爹回家。门前稀松麦穗,阿妈汗流脸颊,淅沥沥哗啦,雨儿莫淋了我家。寒盏烛台泪洒,饭上三只米虾,一只给阿爹,一只给阿妈,小花急的摇尾巴,无人可怜它。”
颖儿哭声渐歇,突然抬头看着遥望远处哼唱的鸿渊,道:“这是你阿爹阿妈教你的?”
鸿渊苦笑一声,却没法告诉颖儿,这是从chūn香楼姑娘们口中学来的。他低声道:“我和颖儿一样,没有爹娘。”
颖儿摇了摇头,道:“不是没有,只是爹娘不要我们罢。”
鸿渊几乎从来不惦念父母,但听颖儿这么一说,心里也突然不是滋味。叹道:“是啊,不要咱。。。。。。”
颖儿眼泪纵下,却忍着不哭出声来,颤声道:“你说那是为啥?为何爹娘就不要我们了?”
鸿渊并不想思索这些,只觉得颖儿一个姑娘家实在可怜。若是在市井,她这般年纪都要准备嫁人了,可偏偏她住在山门,只怕将来孤寂的rì子还多,便安慰道:“颖儿这般漂亮的女娃,你爹妈肯定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当中应是有什么苦衷,要是他们还在世,rì后定会有缘相见的。”
颖儿贴得鸿渊更紧,沉息良久,忽然看着他道:“星云浩大,犹如茫茫盛天,失散了还怎么聚得回来,我不是惦挂爹娘,只是。。。。。。”她脸颊飞红,更加低声的说道:“只是怕鸿渊你有天也会离去。”
鸿渊只听得话音,却未去想颖儿的深意,续望天边轮月,道:“怎么会呢,修行乃百年之事,只要我不死,都将继续下去。”
“可是,我最近总是梦到你驾着神鸟,从顶峰遥飞而去。。。。。。哦,还有那个姓晴的大胖子,他也跟在你后面。”颖儿道。
鸿渊只觉得轮月皎洁辉映,正是美不胜收。忽然听到晴万里的名字,不由得好像看见他那张飙油的肥脸映在月亮之上,顿时觉得大煞风景。
鸿渊低头笑道:“梦到胖爷?呵呵,怪不得你倒霉呢。”
“哼。。。。。。但鸿渊,你说你将来真不会离开凌天派吗?”颖儿又问。
“我干嘛要离开。。。。。。”鸿渊忽然哽住,心道:“是啊,我若尽待在山门之上,这辈子怕都见不到房梦淑了,嗨。。。。。。还想什么呢,义父说不定已经在替她筹备出嫁,又说不定,她早已红衣满身,做了他人的新娘子。”
想到此,鸿渊心中一阵酸楚,不知不觉的就松开了抱着颖儿的双臂。
颖儿从未见鸿渊如此时般满眼忧愁,便问:“你在想什么?”
“易歌兮,别君千里,难了胸中挂念;今朝方见晴空,夜廊又是独影。若知己,怎叫人悲上心头。易歌兮,水声往常,不见当年兄弟;今有绝代美sè,唯恐梦里怀抱。知己乎?缘何无人唱作酒。易歌兮,枕去烦恼,年少自古多情;今宵孤月同醉,自有萧瑟清风。真知己,拂我思量作**。易歌兮,易歌矣,华服眉梢,去rì朝朝。。。。。。”鸿渊走上崖边,缓缓念道。
心道:“六年了,我还是那毛头小子,房梦淑。。。。。。”
那字句真真切切的扎进颖儿心底,她虽未曾多学诗书,却也听得出这词句当中,苦恨别离的心思。
颖儿觉得他定是在惦念某个女子,而且,那人定不是自己。一针入胸怀似地,她不禁想拔腿而去。但最后,颖儿依旧坐到鸿渊身边,把头靠到了他肩上。
她怕。此时此刻,颖儿真是觉得,鸿渊将来定是会离开山门。。。。。。“若真是那般,我,我会跟着他浪迹天涯吗?他。。。。。。会愿意我呆在他身边吗?”
好像这一刻稍纵,下一刻,鸿渊已不在身旁。颖儿缓缓的转过脸来,轻轻的吻上了鸿渊的嘴角。
鸿渊顿时僵住,转过脸来,颖儿亦吻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