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够断言风暴只降临一次,过早消耗氧气瓶只会使局面更加被动。
指望四面漏风的蓝鲸号托举玩家乘风破浪显然不切实际,谢浮玉需要新的备选项。
他将目光转向了存放应急逃生艇的船舱。
殷浔带回的搜索结果却不容乐观,船舱是空的,本该停有两艘小艇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唯有码头附近散落着几根绳索,瞧着像是固定逃生艇用的。
“钢丝拧的绳子,普通利器很难割断,我看过断面,很毛糙,说明切开绳索的人当时应该非常着急,要么是风暴来得太突然,要么是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
殷浔说着伸手勾住谢浮玉的腰,防止他跌倒,随后就着这个有些亲密的姿势贴着他的耳朵含糊低语,“系在围栏上的几只救生圈也不见了。”
谢浮玉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班之前。”
殷浔低头看他,“你怀疑蒋泉?”
谢浮玉不置可否,“逃生艇不一定,但救生圈估计是。”
保险起见,疗养院小队选择抱团参与上午班,知情的蒋泉极有可能利用这点,率先找到供逃生艇停留的码头,拆走挂在栏杆边的救生圈备用。
“难怪那会儿船尾只有李施。”
谢浮玉回忆起上午跑来船尾监视他们的几人,发现自己对蒋泉的脸完全没有印象。
殷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操作间,低声:“以目前的风速,单凭救生圈也活不下来。”
谢浮玉沉默片刻,只说:“生死有命。”
几句话的工夫,天色愈发暗了。
殷浔摸到谢浮玉微凉的指尖,问:“回宿舍吗?”
谢浮玉摇头,“天快黑了,现在风高浪急,宿舍可能不安全。”
他把手放进还算厚实的工服口袋,跟殷浔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打发时间。
“今晚注定不太平。”
谢浮玉望望天,呼出的气息在风中凝出一缕淡淡的水雾。
眼下刚过正午,攒积多时的云已经轧过海与天交叠的那根线,黑沉沉地坠向大海,将远海侵染成晚夜般的黑色,风卷起一轮高过一轮的浪潮,犹如封冻的雪山突发雪崩,朝西面八方迸溅开冰碴,射向飘摇的小船。
谢浮玉摸摸眼皮,从睫毛上拈下了半片未化完的雪。
温度好像降得比他预想的快,谢浮玉揉揉鼻子,蜷缩着身体往殷浔怀里缩了缩。
“很冷?”
殷浔俯身,额头贴着谢浮的前额细细感受了下,没过多久他皱起眉,“阿郁,你有点发烧。”
谢浮玉浑然未觉,反应了几秒抬手捂住他的嘴,“我没事。”
至少不能被别人看出他不舒服。
“我知道了。”
殷浔抿抿唇,摸索着将他的帽子扣紧了些。
不过他们最终没能在甲板上待太久。
天气原因,下午班只持续到三点半就结束了,布勒格站在桅杆旁,举着望远镜四处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