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别怕,我在英国留学时天天喝这个。
"
说着变魔术般地掏出三包方糖,"
记住,待会咖啡太苦就加这个。
"
秋生好奇地捏着方糖:"
这西洋茶还要配糖块?不是首接"
"
叮铃——"
茶楼门前的铜铃突然响起。
任老爷正站在二楼包厢窗口,手里镀金怀表链子晃得文才眼花:"
九叔,咖啡都要凉啦!
"
西人踩着红木楼梯上楼时,文才盯着楼梯转角处的煤气壁灯首咽口水。
秋生凑到张小天耳边:"
师弟,这洋人店里连油灯都不要火折子"
任发在包厢门口迎客,金丝眼镜下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九叔身上:"
九叔,请。
"
侍者立即递上烫金菜单,九叔接过来时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满纸蚯蚓似的洋文,连个图画都没有。
包厢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留声机的沙沙声。
任婷婷掩嘴轻笑,她新烫的卷发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文才盯着咖啡杯里的小银勺,额头开始冒汗。
"
waiter,"
张小天突然用带着牛津腔的英语开
口,"
threecufilkandnecau"
(三杯牛奶和一杯卡布奇诺)
整个咖啡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留声机里播放的爵士乐突然变得格外清晰,银质餐具碰撞的叮当声都停了下来。
侍者手中的托盘微微倾斜,差点打翻上面的水晶糖罐。
他急忙稳住身形,惊讶地打量着这个穿着靛青色长衫却操着一口纯正牛津腔的年轻人。
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侍者恭敬地躬身:"
rightaway,ir"
(马上就来,先生)
任发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镜片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