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母亲说的那样,他好像觉得有人要害他。
可是……如果只是被害妄想,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伤害自己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他为什么总是瞄准自己的舌头?
还是说……他觉得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只要没了舌头不能说话,要杀他的人就会放过他了?
如果他真的有妄想症,像他母亲所说,经常虚构一些事物,那么他嘴里说的白岳,是真有其人吗?
在高桐那里现在已经得不到答案了,苏瓷想过询问其他的高中同学和朋友。
可是……
先不说他现在根本联系不上曾经的那些朋友,高桐现在的样子,也让苏瓷不敢再轻易去联系别的人来打听这件事了。
万一呢。
万一就是他把不幸带给了高桐呢?那别的人也会被他连累的。
他只能自己去查。
但明天冯百渊就回来了,冯百渊……会任由他去调查而坐视不管吗?
自己查赵飞的事件,他似乎并不介意,那是因为他没有杀害赵飞,不是凶手,所以不在意。
可如果要查白岳,就证明自己在怀疑冯百渊的身份。
他还会无所谓吗?
这也是昨晚苏瓷已经孤注一掷做决定和盘托出了,但问出他不是杀人凶手之后,却问不出“你知不知道白岳,你和我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高中三年形影不离还和我一起去毕业旅行的人吗?”
这样的话的原因。
而现在,因为突然得知的高桐的妄想症,苏瓷更加不确定了。
他继续这样下去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
而且他之前长达几年的幻听,不也表明他其实精神上或许也有疾病吗?
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真的是他的疑神疑鬼,是他的想象。
他该听冯百渊的,再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瓷宝,话说回来我也没怎么听你说起过你高中时候的事情,你高中长什么样子啊,有没有照片给我看看?”
照片?
苏瓷霍地一震。
啊,对!
还有毕业照!
他记得拍高中毕业照那天他最好的朋友冯百渊就站在他身后,还搞怪的在他头顶上比耶假装兔子耳朵,照片出来全班女生都在姨母笑,他追着冯百渊打追了十分钟。
要验证高桐说的话,看看毕业照上有没有冯百渊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方法,他却一直没有想起来?
或者说……为什么只要不是有人专门提起,他就从来不会去想起关于以前的事情?哪怕任何人或者事,从来都不会想起。
仿佛他的人生,是从那个炎热的暑假之后才开始的,他所有注意力和感情的倾注,没有一丝一毫分给过那之前的人或事。
当然,后面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的情绪因为毕业照而完全高涨,分不出神去抓住潜意识里感受到的不对劲以及快得像流星闪过一样转眼消逝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