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依稀直觉那不是什么好话。
而贺隶接下来的动作让岑青完全确认了这一猜测。
他听见单手捂着脸的贺隶在深深的吸气,说得再准确一点,在深嗅。
猛地意识到他在嗅的那只手之前做了什么,岑青差点没原地爆炸。
“你他妈——”
“阿岑,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想让我们死,对吧?”
岑青被抢白,生生忍下了刚才要骂出口的话,“没有‘们’!”
贺隶只听自己想听的,对不想听的话压根充耳不闻,声音被闷在手心下都掩盖不住的带着一丝亢奋。
“阿岑不想让我们死,阿岑在心疼我们,阿岑原来这么在乎我们,这就是爱啊!”
岑青:“你有病。”
贺隶忽地抬头,岑青脑内的警报声震天响,第一时间就要后退逃跑,然而没有用,他已经被一把拽过去,强行摁在了贺隶腿上,以面对面跨坐的姿势。
贺隶不容拒绝的一手用力扣着他的腰,“不要逃避了,阿岑。”
他缓缓摩挲着少年后背的骨骼,抬着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此时比自己略高一头的少年双眼,“你爱它,你爱上了一只怪物。”
岑青想要张嘴反驳,但贺隶根本不给他机会。
“不然你就看着我们去死。”
“我可以告诉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只要你接下来什么也不去做,或者干脆,你去配合石揾,绝对能永远把我们镇压,和完全消亡也没有任何区别。
你不是一直都想逃离这个契约吗?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岑青沉默着。
许久之后,贺隶缓缓笑了起来,他欢欣的贴过来,轻轻蹭着岑青的脸颊,语气黏糊得腻人,“看,你舍不得啊。”
*
岑青想,自己或许就是被贺隶这狗东西pua了。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去爱一个怪物呢?
那怪物甚至一直都想要他的命。
可是道理他都懂,感情上却不可控。
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动摇了无数次了,到了现在,对待这只怪物,他都难以说清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在意,贺唳‘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不会流泪了。
他想,或许这里面也和姥姥当初给他和它之间建立了一道他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契约有关。
就如同它对他的执着,他们之间的纠缠,早就难以分割。
什么不想连累身边的朋友丢了命,那其实只是原因之一,是摆在明面上自欺欺人的借口。
其实他很需要爱。
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个严重缺爱的孩子,妈妈陪伴他的时间毕竟太短了,而且那些年里妈妈自己活着也已经筋疲力尽,与其说她能付出爱,不如说她更多时候还在向自己的孩子索取爱。
岑青是一个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