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清汤锅冒着透明的小泡泡。
林筝墨盯着里面的白萝卜和玉米发呆,思绪间或游离,游离,游离到简越那里。
她又想她了。
这种思念如影随形,时刻徘徊在林筝墨的脑袋里,像是空气进入鼻腔那么自然,那么难以自控。
服务生端来青菜和牛肉,顺带将啤酒和白酒搁桌上。
林筝墨回神,望向张老师,有些意外:“喝点儿是喝酒的意思吗?”
张老师平日是喝酒的,按照她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小酌一杯,长命百岁,有时候一个人在家也喝上那么两口,哼点小曲儿,悠然自得。
“喝啊,喝点酒助助兴。”张老师拧开白酒盖子,“我喝白的,你喝啤的,能喝多少喝多少,不强求。”
林筝墨没有喝酒的习惯,从小到大喝酒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出来。
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只有气氛到了,或者心情到了,才会碰这个东西。
气氛一般,但心情算一半吧。惆怅无处消解,不如真的来一杯。
“可以喝。”
张老师与她斟杯,两人决定空腹先来一杯,林筝墨喝的雪花啤酒,张老师喝江小白。
“说点啥呢。”张老师酒杯悬在半空,“还是恭喜你回来教书吧,恭喜恭喜,以后咱俩当一辈子同事!再也不辞职了好不好!”
“好。”林筝墨弯唇笑,想起种种,眼眶忽然一酸,“当一辈子同事。”
啤酒微微涩口,林筝墨一直不知道喜欢喝酒的人是什么心理,但气泡在喉间炸裂的瞬间,那种苦涩的味道反而消解了心中的烦闷,难道这就是负负得正?
于是又喝了一口,一口接一口,直到整杯入肚,喉咙开始火辣辣,太阳穴变得膨胀,仿佛血液里有火苗在燃烧。
“慢点儿喝,咱不急。”张老师见她喝得猛,连忙替她夹菜,“这个牛肉二十秒就可以吃了,你尝尝。”
林筝墨慢条斯理吃起来,但她小鸟胃,食欲乏乏,先前那杯勾得她酒精欲望爆棚,只顾着盯着酒瓶发呆。
“是不是还想喝?”张老师笑着问她。
“有点。”林筝墨此刻对酒精的欲望大于食物,“再喝一杯。”
张老师又替她满上
原本是来吃牛肉汤锅的,到后面发展到俩人都喝起酒来,张老师大谈自己陈年往事,说尽前夫骚操作,实在愤懑,动不动就要举一杯,林筝墨零零散散也说一些她和简越的事。不觉得喝了多少,酒瓶却渐渐掏空。
四面变得聒噪起来,谈笑声如蚊子似的在林筝墨耳边低低嗡嗡,人类的语言变得难以拆解,三瓶啤酒见底,酒酣耳热,林筝墨思绪逐渐变得空茫。
揉揉眉心对张老师说:
“我有点晕。”
“哈呀,是过量了。”张老师顶多半醉,没太大感觉,“那你不喝了。”
“嗯。”林筝墨的筷子在汤锅里走了一圈,捞出一块白萝卜来,差点没夹住,险些掉落。
张老师见她眼神迷濛,“小林,你以后还是少喝点。”
话音刚落。
下一秒——
啪。
林筝墨手里的筷子一滑,人直接趴桌上了。???
*
晚上八点,简越和妹妹们吃完火锅出来,一片雪花从天空飘落,正好落在她的鼻尖上,一点冰凉在皮肤上迅速化开。
简越凝视天空,“怎么又下雪了?”
隔壁潮汕牛肉汤锅还在叫号,这家火锅店也是座无虚席。这年头生意真的难做吗?怎么家家都是爆满,是不是老板在网络上唱衰。
赵筱筱搓搓手:“我们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