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兰彻眼中的光倏地暗了下去。
就在温丹转身的瞬间,他忽然上前:
“等等!”
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
“温丹阁下,可以给我点时间吗,我们能…能谈谈吗?”
温丹回身,醉意让他的眼神比平日迷蒙,但他的态度还是那样,看似温和,实则坚定:
“我以为离婚协议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温丹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兰彻少将,同样的话我真的不想说太多遍。”
“我诚恳的建议少将去做一下信息素的戒断反应,上将对我现在的依赖、好感,大概都源于身体的激素反应。”
“等到少将的理智回来之后,一切都会回归原来的状态。”
虫族的生理构造远比人类要复杂得多。
在这个种族里,激素对身体的支配几乎达到了绝对掌控的程度——特别是信息素这种外显性激素,简直就是刻在基因里的枷锁。
因为亲身经历过、感受过,所以温丹清楚,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吸引,更像是一种会上瘾的毒药,能让最骄傲的军雌都变成摇尾乞怜的奴隶。
那样不是太可怜了吗?
温丹始终认为,兰彻现在表现出的所有“留恋”,不过都是该死的激素在作祟。
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甚至现在挺着肚子站在他面前的固执,统统都只是信息素戒断反应而已。
叹了口气,温丹继续说:
“兰彻少将,虽然这话说出来很冒犯,但我还是直说吧。”
“现在你的激素反应如此,嗯,强烈,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肚子里怀着的这个‘蛋’。”
“少将,你能分清楚,是你肚子里的这个‘蛋’在需要我,还是你在需要我吗?”
温丹的声音平静,目光扫过兰彻微微隆起的小腹。
月光下,兰彻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下意识护住腹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温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温丹不知道,虫蛋那里传来的微弱脉动,是支撑兰彻走到现在的全部勇气。
更何况这个蛋是有生命的,它是活着的。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那是兰彻能和温丹拥有的唯一的孩子。
“是我需要你。”
“而且……活的。”
兰彻低声说。
温丹一下子没听懂:“什么?”
孤注一掷,兰彻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这个虫蛋是活的,很健康,医生说它的生命体征正常,温丹阁下,这是我们的孩子。”
下一秒,温丹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说什么!?”
感受到雄虫的震惊,兰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破碎的笑容,笑的简直比哭还难看。
他颤抖的手拉温丹的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正传来微弱的、却不容忽视的生命脉动。
“医生说它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