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笑笑,伸手?烤火,道:“你觉得呢?”
岑雪静了静,道:“怕。”
危怀风目光微动?,似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抿着唇,安静烤火。
岑雪看着手?里的鸳鸯刀,良久后,对面再次传来危怀风的声音:“还在怕吗?”
岑雪微愣,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是否还在为?杀死何?建一事后怕,心知他是误会了自?己问他当年之事的缘由,想解释,又?发现无从说起,便只道:“不怕了。”
危怀风夸道:“那你比我厉害。”
“我都十八了。”
岑雪尴尬。
危怀风笑,先前那点阴霾像是散了,整个人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气,抬着眼?,借着火光认真端详岑雪的脸:“看着不像。”
岑雪心说是啊,明明看着不像十八岁,大体和小时候并无差别,可你照旧还是认不出来,转念想到扑进他怀里时听见的那声“小雪团乖,不哭了”,又?猛地一激灵。
那一声,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
见岑雪清漉漉的目光又?投过来,探究似的,危怀风勾唇:“又?看什么?”
岑雪想了想,道:“大当家记性?如何??”
“不好。”
岑雪并不气馁,心一横后,坚持道:“我忽然想起来,先前大当家哄我时,喊了我一声‘小雪团’。”
危怀风“哦”一声,语气多了两分心虚:“小雪团?怎么了?”
“那是我的小名,”岑雪眼?眸黑白分明,认真道,“你取的。”
危怀风不应。
“大当家忘了吗?”
“东家不困?”
危怀风试图岔开话题。
“不困,”岑雪一下?倔起来,“大当家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东家’?”
“不好听吗?”
“不好听。”
“那,‘大当家’好听吗?”
岑雪一愣。
火堆燃烧在彼此中间,哔哔啵啵的,像是什么爆裂在胸腔里,滚烫而战栗。岑雪望着危怀风被火光映得炙热、明亮的眼?,无数种情绪齐涌心口。
危怀风也望着她,眼?神极深,像要望进她心底里。
“怀风哥哥。”
岑雪口齿清晰,毅然地道。
危怀风眼?圈微潮,笑一声,忽然站起来,脱下?烘热的外袍把岑雪兜头罩住。
岑雪要抬头,被危怀风按着后脑勺揉了一下?。
“睡吧,哥哥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