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心神不宁的坐在书房里,甘德尔忽然感到房内的温度降低了。
“下午好,贾拉迪族长。”空气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嗓音,冷冰冰的语调没有起伏,将原本就有些诡异的气氛烘托到极至。
“你到底是谁?”误以为是霜狼再次现身的甘德尔将手悄悄地搭向书桌下的拉绳,只要系在末端的铃铛一响,门外的护卫立刻就会冲进来。虽不指望他们能胜过黑暗精灵,但借乱逃跑却是足够了。
“说起来也真是惭愧,你关照了我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来拜访。”一团半透明的雾气从窗户渗入,在甘德尔的目瞪口呆中具化为有形之物。
“你……”认出在面前现出身形的正是自己曾委托霜狼暗杀的维克多,甘德尔吃惊到连握在手中的拉绳都忘了扯动。
不对啊,这小子怎么还能说话?他的舌头还在我这儿呢。
猛地拉开最下层的抽屉,经由阴影公会转交的铁盒安静的躺在抽屉底,腐臭味伴随抽屉打开的瞬间钻入鼻尖。
甘德尔惊恐地抬头,发现原本距离自己大约六、七步的青年已悄无声息的摸到身边。这一吓,他急忙扯动拉绳,大门被猛力撞开,陆续奔入十多人,个个手持武器,一脸凶悍的表情。
“男爵阁下,我对你的品位实在是失望透了。先是找上假冒的霜狼,现在又请来了一些只能充门面的佣兵。”维克多将左手搭在甘德尔肩上,寒冰的气息立刻冻得他直打颤。
“杀、杀了他!酬金翻倍。”作威作福惯了的甘德尔指着近在咫尺的巫妖,惊吓过度的他只想逃命,已经顾不上将维克多和霜狼以及自己儿子的死联系到一起。
举起空闲的右臂,微转手腕,食指在空中划过一个不太规则的圆,一拥而上的佣兵顷刻间就被黑色的雾气罩住。
弯下腰,与甘德尔平视的维克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有点私事想和男爵阁下单独聊聊。”
甘德尔的视线被维克渐渐泛起红色的双瞳吸引,他鼓起勇气问:“什么事……”
“达沃晶矿的开采权。”
已经完全赤红的眼睛犹如两团火炬,将甘德尔好不容易提起的胆子又压了下去。
夜岚(五)
直至深夜,一直待在维克多寝室的费舍尔才等回这间单人宿舍的主人。
“你去哪儿了?”
“和男爵阁下谈了谈关于晶矿的开采权。”将门关上,确定四周没有隔墙之耳后,维克多才作答。
“你杀了他?”听闻维克多去找甘德尔,费舍尔首先想到的是他又杀人了。
“不,贾拉迪家在当地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我只是对他施展了操控类的法术。像他这种人,掌握在手里要比杀掉更有价值。”
“唉……”原本因为担心而起身费舍尔坐回木椅。
这孩子啊,那里像十九岁……
“我已经让他同意开采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招募附人手进行开采。”
费舍尔才张口说了蛛怪两字,维克多就回答他已经清理光了,现在的达沃矿道里找不到一个蛛怪。
“这是?”看到费舍尔递出的东西,维克多带着疑惑接过——一风盖了封戳的信笺。
“晶曜的邀请函。”
这么快?
巫妖有些意外。随手拆开。除去公式化地词句。完全看不出这封信是给一名无舌者地。
“费尔南德斯花了不少气力。总算是让元老院地那些老顽固同意接收你。那边没人照应。你……自己万事小心。可别露馅被抓。虽然长老们都知道你地大致身份。但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是大公之子就会有所包庇。一旦被人抓到你地把柄。费尔南迪斯也救不了你。”
维克多低着头。烛光在他脸上留下长长地阴影。
“导师。”叫住已走到门畔地老人。巫妖一向冷清地眼里流露出少有地温和。“谢谢您为伍德所做地一切。”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地弟子。”
“是啊,我是您的徒弟……”目光再次转回信笺,维克多的目光恢复原有的漠然。
与米维拉静谧的夜不同,维克多·伍德在首都晶曜掀起了几股风暴,位于风眼当中的正是塔兰统治者——门德尔公爵府。
正在和税务官商议来年税收的费尔南德斯突然被走廊上的喧闹打扰,紧接着,他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被喻为诺丁之花的妻子一脸盛怒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不敢阻拦的侍卫长。
“你先下去吧。”对税务官挥挥手,费尔南德斯捏了捏眉心,准备迎接一场早已准备好的争吵。
“我在等你的解释,费尔南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