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
蒋长信紧紧攥拳,他的骨节在作响,若不是为了引出曲清烟,他当真难以再忍耐下去。
“蒋郎君……”田家夫郎不知蒋长信在想什么,一脸兴奋,津津有味的道:“我知晓,蒋郎君心地纯善,因此这样的事儿,我可以为蒋郎君代劳,只需要……只需要蒋郎君将叶老板引出来。”
蒋长信装作听不懂,道:“可是……可是怎么引出来?叶宁他很机警的。”
田家夫郎笑了笑,将怀中的药包拿出一只,递给蒋长信,道:“蒋郎君,你只管将这个叫叶老板饮下去,便说是补身子的汤药,他喝过这个,一定会昏昏入睡,你便将他偷偷带出来,交与我……”
田家夫郎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透露着一股阴沉,道:“至于其他的嘛……蒋郎君便不必担忧了,全都交给我罢,我愿意为蒋郎君分忧。”
蒋长信眯起眼目,没有立刻说话。
田家夫郎满脸欢喜,羞涩的低着头,道:“只求蒋郎君……等休弃了叶老板之后,心里……心里不要忘了我。”
蒋长信冷笑一声,道:“你若能帮这个大忙,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田家夫郎道:“蒋郎君,一言为定呀!你将这个收好,不要叫旁人看到了。”
他将药包塞在蒋长信手中,蒋长信知晓,这是叫田老丈昏昏欲睡的汤药。
田家夫郎与蒋长信依依不舍,但还是要离开的,免得进城太久了,田武会发现他的端倪,便挥手道:“蒋郎君,明日晚上我便会来带走叶老板,你放心好了,等你再见到叶老板……他已然坏了身子,对于这样败坏蒋家门风之人,蒋家老爷和大奶奶便是再爱见他,也绝不会容忍。”
田家夫郎兴冲冲的离开,蒋长信幽幽的凝视着他的背影,突然撩起眼皮,向上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嗖——
一颗石子冲上打去,啪一声轻响,直接打断了一截树枝,树枝轰然落下,田家夫郎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有防备。
“啊!!”他惨叫一声,断枝兜头而下,正好砸在他的身上,田家夫郎只觉得脸颊生疼,火辣辣的烧烫,还有点麻麻痒痒的,似乎有水滴从脸上滚落下来。
抬手一摸……
“血……血!!”田家夫郎捂住自己的脸颊:“我……我破相了!”
树枝正好刮伤了田家夫郎的脸面,他想回头去找蒋长信求救包扎,及时处理一下伤口,免得留下伤疤,可一回头,蒋长信已然离开了,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惨叫一般。
蒋长信如何能听不到田家夫郎的惨叫,但他只当没听见,施施然回到蒋家大宅。
叶宁迎上来,道:“如何?”
蒋长信将田家夫郎的计策说了一遍,将药包拿出来放在条案上,道:“那个田家夫郎手段狠辣,实在太冒险了。”
叶宁摇头道:“届时你偷偷跟着我,不会有事儿的。”
蒋长信皱眉,虽是如此,但他还是舍不得叶宁冒险。
叶宁道:“田家夫郎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夫郎,他虽然心狠,却未必手辣,说不定便会和曲清烟接头,这是咱们引出曲清烟最好的法子,机不可失。”
蒋长信无奈的道:“好,听你的。但若是那个田家夫郎太过分,我可不能保证忍住。”
叶宁道:“皇子殿下装傻充愣这么多年,如何还能小不忍乱大谋?”
蒋长信笑道:“那是因为以前我没有认识宁宁,如今我认识了宁宁,便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于你。”
蒋长信的嗓音低沉,面色郑重,加之那张俊美的脸面,叶宁的心口陡然快速跳动了好几下,心窍隐约有些酥酥麻麻的。
按照计划行事,将计就计,叶宁自然是没有吃那副汤药的,不过是装作昏厥。蒋长信将他抱上马车,半夜子时之后,按照田家夫郎的意思,来到蒋家的小门汇合。
田家夫郎躲在树后面,探头探脑的观察着蒋家,但听到咕噜噜的车辙声,一辆小小的马车从小门出来,他的眼目立刻亮堂起来。
“蒋郎君!”田家夫郎压低声音,小跑过来。
迎着月光,他戴着斗篷,遮掩了大半的容貌,只不过露出的下巴上还是斑斑驳驳,一看就是树枝刮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