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将食客送走,转头回了金满楼里面,那脸色瞬间落了下来,恶狠狠的道:“都是你!都是你!”
他指责呵斥之人,自然是权子兰。
掌柜的指着他的鼻子:“是不是你故意的?!你好狠毒啊,竟然要王邕的命!”
权子兰笑眯眯的道:“哎,掌柜的,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砍掉王邕一双手的人是杨大监,你若是有怨言,去找杨大监啊,与我何关?再者说了,王邕现在活得好好儿的,我可没要他的命。”
“你——你……”掌柜气的发抖:“你这般祸害金满楼,你竟还有脸前来?”
权子兰一抖折扇,扇得很是轻巧,道:“我为何没有脸前来?我今日前来,便是收拾东西,离开你这腌臜之地的。”
掌柜的瞪眼:“你要离开金满楼。”
“正是!”权子兰回答的十足干脆,毫无留恋,道:“往日我留在这里,全都是想要报答老掌柜的知遇之恩,老掌柜早就不在了,我在这里呆着也没有意思,干脆不做了。”
“哈哈哈!”掌柜的笑起来,很是轻蔑鄙夷,道:“权公子啊!便算你们权家是江南的地头蛇,可是我们金满楼,那是京城的地头蛇!后背还有皇后娘娘撑腰,你如今得罪了王邕,便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掌柜的压低声音:“你知晓的,我们不敢与杨大监执拗,那还不敢于你执拗么?你看着罢,只要你离开金满楼,决计没有一个馆子肯要你!只要我一句话,你便在京城里混不下去!”
“谁说没有人肯要他?”一道声音传过来。
马车咕噜噜的停在金满楼跟前,一只白皙的手掌打起车帘子,年轻男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微微一笑,正是叶宁!
叶宁道:“权公子人脉宽广,又有打理酒楼的才能,走到哪里不是吃香?您们金满楼有眼无珠,可不要妨碍权公子的大好前程。”
“你是什么人?”
掌柜的显然不识得叶宁。
叶宁幽幽的道:“不才正是宁水食肆的东家。”
“是你?!”掌柜的显然大吃一惊,没想到宁水食肆的东家,竟然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年轻清秀的哥儿。
掌柜的很快反应过来,道:“一个小小的宁水食肆,别以为有人给你们撑腰,你们便能猖狂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云江镇!”
叶宁道:“这就不劳烦你担心了。”
他说着,看向权子兰,道:“权公子,不知你有没有意向,来我宁水食肆做管事?兴许我宁水食肆能给你的月例钱,不如金满楼那么阔绰,但我叶宁可以担保,你在我这里是做管事的,不必看旁人脸色,也不必卑躬屈膝,丧失尊严。”
权子兰惊讶的道:“你……愿意收留我?我可是得罪了金满楼的人。”
掌柜的道:“无错!他得罪了我金满楼,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我劝你还是不要蹚浑水!以免……”
不等掌柜说完,叶宁也不想听他叭叭叭的瞎说,对权子兰道:“权公子说笑了,你得罪王邕,还不是因为我的事情?这浑水,我蹚定了!再者说,这如何能是收留?权公子的才德有目共睹,若是只会游走花丛,可带不动这般多的食客,不是么?”
权子兰一直都是花花公子的形象,很多人都觉得,他能带动金满楼的客流,完全是因为那张漂亮标志的脸蛋儿,根本没有什么旁的本事儿。
但叶宁不这么觉得,权子兰能说会道,很懂得话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叶宁本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至于他的徒弟崔岩,是个愣头青,只会做菜,宁水食肆正好缺少这样一个人。
权子兰深深的看着叶宁,突然有一种难遇知音的感慨,心窍中热血沸腾,道:“好,叶宁,我便跟着你干了!”
叶宁笑起来:“权公子,你还未问我给你开多少月钱呢。”
权子兰道:“月钱?我们江南权家还缺月钱么?便是倒贴,只要是叶宁你,我都跟着你干!”
金满楼的掌柜听着他们的话,气得浑身打颤,这可是金满楼的大门口,宁水食肆的东家跑过来挖人,两个人还相谈甚欢,这不是打脸么?而且是跳起来往脸上打。
叶宁道:“权公子上车罢。”
“好嘞!”权子兰登上车子,兴致勃勃的道:“叶宁我跟你……”说。
权子兰差点咬到舌头,因为车上……还藏着一个人。
——蒋长信。
蒋长信一直坐在车上,叶宁去哪里,他自然是去哪里,尤其权子兰是个花花公子,很爱颜色,第一次见到叶宁便看直了眼睛,蒋长信自然不放心他们单独见面,自然要做狗皮膏药,紧紧的贴着叶宁。
蒋长信抱臂坐在车中,眯着眼睛,戒备的盯着权子兰,权子兰一时压力巨大。因为有蒋长信这个天生的影壁,权子兰也坐不过去,干脆在对面规规矩矩的坐下来。
“权公子,”叶宁道:“如今你也是我们宁水食肆的人了,我想在京城里开一家分店,只是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这京城的地面儿如何,还劳烦你选一选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