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瘦成骨头的手紧紧抓住大儿子的胳膊,发现儿子的胳膊比从前细了不少。
他过得不好,他一定过得不好!
又见他眼里有亮晶晶的眼泪滑下,滴在她手背上。
是泪,是因她而流的热泪。
“娘的槐宝呐!”
她激动不已,失声呜咽。
她总以为大儿子天性凉薄,相公葬礼上一滴泪都挤不出来,果真是天性凉薄的白眼狼。没想到,大儿子竟因她这个老娘落下热泪来。
她一直以为大儿子不亲她,原来在他心中她这个娘比爹重要。
苏长柏、陈翠萍听儿子们说了苏长槐的反常行为,一拍脑门儿:“大哥肯定觉着老太太不行了,赶着来献殷勤了,好分咱的家产!”
“这怎么行!咱们都辛辛苦苦照顾了娘八年了,他想捡现成的,这可不成!”
“走!”
“走!”
果然,老太太的房外堆满了脏衣裳、脏被褥,还有一绞黑黢黢的帐子。
夫妻二人扶持着,跨进门里,“娘啊!娘?”
陈翠萍瘦,比胖胖的苏长柏灵活,先进去了,却见老太太伏在苏长槐肩膀上痛哭,嘴里“槐宝槐宝”地喊着。
不好,老太太被迷惑了!
“娘!”
苏老太太抬眼,指着屋中的夜壶,“你来得正好,把尿壶倒了。”
陈翠萍:“咩?”
“哥哥哥哥哥大——哥哥哥哥哥最大——”
苏小四生完蛋,扑棱翅膀飞到树杈子上叫唤。
性感的叫声引得院外的公鸡咯咯咯咯咯叫起来,此起彼伏。
苏岁岁希望苏小四能低调一点。
因为它整天招蜂引蝶,全村的公鸡每天天不亮就来院子外守着,等苏小四起床上树。
苏小四一叫,全村的公鸡叫唤起来,还要比谁叫得响亮,谁叫得久。
简直就是个超强闹钟,让她从美梦中惊醒,起来赶鸡。
宝宝的成长除了吃就是睡,它们聚众打扰她成长。┭┮﹏┭┮
苏姩姩从外面回来,捡了还热乎的鸡蛋,擦净鸡屎放进篮子里。
“阿娘,小虎村来了顶小轿,接招娣过去了。”
苏姩姩颇担心地问道:“招娣会死吗?”
她虽不知去太监府上做事为什么不好,但阿爹阿娘都气成那样了,她便知很不好,而她所能想到最不好的事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