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关上。凌晨四点半,时雪青的房间里终于没其他人了。他在沙发上软了一会儿,最终爬回床上,疲惫地睡着了。
无论如何,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陈玥琢磨着自己撮合傅瑞延和时雪青的事。傅瑞延的感情问题,一直是家族里的老大难。他的妈妈早在傅瑞延母胎单身27年时就放弃了掰直傅瑞延的想法,更是在傅瑞延母胎单身至31岁时彻底绝望,求爹爹告奶奶,希望傅瑞延后半生,至少得有个伴吧。
陈玥的妈妈和傅瑞延的妈妈算是手帕交。她也把这个任务忠诚地传达给了自己的女儿。第二天一早在餐厅里,她看其他几个人不在,问傅瑞延:“你和Cyan,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他把手表还给我了。”
“啊?他是觉得手表太贵重了,还是你根本没机会啊?”
傅瑞延给自己泡了个麦片粥。陈玥看着他,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大臣急。她纳闷说:“到底怎么回事呢?你们两个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是不来电呢?”
“大概……因为他的前男友吧。”傅瑞延说。
“都前男友了。哪怕是有现男友,不合适的也可以分呢。”
时雪青一直没出现在餐厅里,陈玥给他打了个电话。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亦然,就在她准备上楼找人时,时雪青打回来了。
“不好意思……我昨天睡太晚了,刚醒。”
“马上餐厅到关闭时间了。怎么说,我给你带点吃的上来?”
“不用了。我还有点困,今天的行程,就不去了。”
“没事,议会大厦也没什么好看的。晚上一起吃饭?”
“看情况吧。”
陈玥挂掉电话,她问傅瑞延:“你昨天,是不是把Cyan得罪了啊?”
“可能真是没睡好吧。”她拿酸奶的朋友回来,“我今天出门时听见有人说,昨天有两个男的在走廊上吵架,声音可大了。还好他们后来进屋去吵了,就没声了。”
“哦?我都没听到。我睡得太沉了。”陈玥问傅瑞延,“瑞延哥,你听见了吗?我记得你睡眠不太好。”
傅瑞延笑笑,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没有。”他说。
……
时间一分一秒,在房间里流逝。时雪青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发生的一切,玄幻得像个梦一样。他又看见了邢钧,又喝了酒,还和邢钧发生了亲密关系。
听说有些艺术家在精神出问题后,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时雪青一直觉得自己的精神很好,可难道现在,他也出现幻觉了。
直到起床,在桌子上发现一枚不属于自己的手机后,他才知道不是。
邢钧真的来斯特拉斯堡了,而且,还和他酒后乱来。时雪青如被寒风吹了一下似的,浑身都在抖。
曾以为在欧洲的、有点寂寞但足够平静美好的生活,在那一刻,居然在他心里,有种摇摇欲坠的恐怖。
就像塔罗牌里的高塔,破坏,摧毁,突如其来的改变。明明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雪青却觉得如今的平稳生活,将将稳定下来的内心,就因为一次相遇,呈现出了即将彻底崩塌改变的趋势。
手机的屏保,是一只胖乎乎的长毛金渐层。时雪青看了那只猫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