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走了……”
“公司有事。晚上十二点的飞机。正好你回来了,和你告别一下。”
“……”
邢钧起身。他高大的背影在电视屏幕上投下影子,就好像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时雪青说一句道别。
时雪青看他拿起箱子,一句话从嘴里冒了出来:“就……这么急吗?”
“公司的事总不能不处理吧。”
手里的热饮和甜品变得沉甸甸的。时雪青看邢钧裹好围巾,从自己身边经过。近在咫尺的,就是门。
“把东西拿着吧,路上可以吃。”
时雪青忽然说。
他伸着手,固执地把东西递过去。两个人视线交汇一瞬,都有了想避开的念头。
可邢钧没有避开。时雪青最终,也没有避开。
他看着邢钧,对邢钧微笑,固执又宁和。
他说:“我回来前吃请帮忙的朋友吃过一份了。这一份是给你的。”
邢钧垂眸看了一眼时雪青手里的东西,好一会儿,他却说:“……你没什么别的想和我说的吗。”
他在说话,眼睛却看向岛台。
岛台上,是那些扬州特产。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内鼓胀,时雪青说:“……谢谢你带的桃酥。”
“……”
“我很喜欢。从来没有人会在回国的时候专门去一趟我家,给我带特产。”时雪青说,“昨晚我哭得那么厉害,不只是因为在学校里,被欺负了。”
“……”
邢钧看他很久,如同有些不认识他般。很快,邢钧轻哧了一声:“谁吃你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手却把时雪青的东西接过去了。邢钧说:“行了,你好好考试吧。我走了。”
时雪青站在房门口,他看着邢钧的身影在走廊里消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出去。行李箱消失时,他想到以前看社交媒体上,有人说有钱人应该随意地豪掷百万千万美元,其实哪里是这么回事呢,有钱人也分先天有钱和后天有钱。
若非钱来得容易,好似从天上掉下来的,又有多少人舍得一掷千金。如邢钧这般,经历过被夺走家业,又一心事业的人,要抠门点,好像也再有理由不过。
就像他自己,被James夺走作品,也会如此愤怒。
他好像更明白了邢钧一点,也能够欣赏邢钧的决断和狠心了。可时雪青回到沙发上。他看着无聊的新闻画面,分明记得昨天邢钧过来时,有把随身带的几样东西拿出来。
邢钧过来时,明明打算不止住一天。
半个小时过去,外面又下起了茫茫的雪。时雪青在沙发上趴着,手机里,又传来邢钧的消息。
“行了,下周、下下周,好好复习考试。”
“给你买了个东西。考完了有好东西给你,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