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完成后,虽然不再有新的妖兽出现,但光是起先跑出来的就足够大伙好好喝上一壶了,诸葛嗔的信上说皇城一切安好,边境依然混乱,有白青城在倒也尚可支撑,而灵剑派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只是罗莲并不认同。一个无冤无仇的门派弟子,不可能如此有计划地接近他们并且不要命也要杀了权千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罗莲看着权千年颇为不安的睡颜无声地叹了口气。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了皇城,将刘泉关了起来,罗莲抱着权千年回了相府。狂蟒一路紧跟,生怕再出什么事情,虽然相救权千年是出于道义,但对他来说这也不失为结交他们的一大契机。罗莲自然能猜到他的想法,只是承了别人的情,也是应该回报的。
一进门,离火飞一般从里屋扑了出来,眼泪汪汪地咋咋呼呼险些撞上罗莲。罗莲冷眼一瞧,离火自知理亏不得不乖乖站在一旁,只伸长了个脖子看着罗莲忙里忙外给权千年安置妥帖,直到大夫诊断说伤情很重但性命是保住了,只是修养是必须的,才神情阴翳地开口吩咐离火:“让人通知白术,就说权相不辱使命,但重伤而归危在旦夕。”
离火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明白权千年明明性命无虞,为何要往严重了说。北堂烈上前一巴掌拍在离火的脑袋上,见她呲牙咧嘴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千年都回来这么久了,白术那家伙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被人拦下了,不刺激刺激他,他还真当自己多能耐。”
离火恍然大悟,转身就跑了出去。北堂烈看她几个呼吸间跑远的身影,不禁哑然失笑。
“烈,你喜欢这丫头?”罗莲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给了一个很中肯的结论。
北堂烈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炸毛:“一个都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罗莲一脸你别解释我都知道的模样,不咸不淡地搭了句:“也不小了,明年就及笄了。”
北堂烈顿时无言以对,见北堂烈难得的耷拉着脑袋,罗莲的心情才难得好了些。
皇宫内,白术狠狠将密信摔在身前人的脚下,因为怒气显得面庞格外骇人:“让你们查就给朕查出这么些东西,权相跟这些人无怨无仇,他们哪需要非致她于死地。”
“这事没那么简单,朝堂上查不出来给朕去查后宫!”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白术有些阴沉地吩咐。
直到暗卫离去,白术才疲惫地瘫坐在榻上,他也才重伤初愈,确实在放心不下:“六年无子,朕可以不计较,只这一次,汨罗,朕不希望是你。”
恍然间记起明堂喜殿,那一低头的娇羞,那时的她惊羡众生,那时的他们相顾柔情。白术暗暗叹了口气,是从何时开始她越来越难懂,离他也越来越遥远。他其实知道,权千年赶赴泗水三城时遭遇的伏杀也是她的手笔,只是他不想因此事让两人生了嫌隙才揭过不提。
也不曾歇息很久,只一会白术便起身吩咐来人备了马车前往相府。看着远去的马车,,萧汨罗站在宫门口暗自神伤。萧淖在一旁看不过眼,忍不住提议道:“陛下对权相未免太上心,娘娘还这般放任她的存在么。”
“既然本宫做不到让陛下只本宫一人,那么权千年也不可以。”萧汨罗紧紧地搅着手指,恨不得掐进肉里去。
自皇宫直奔相府,白术心中从未如此急切,当他赶到的时候,恰巧权千年刚刚睡醒。见白术进来,罗莲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自觉地退了下去。白术不悦地皱了皱眉,显然很不喜欢权千年府上这个管家看他的眼神,但转念一下,恐怕是人家怨责他间接害了权千年,因此很快就不再多想。
权千年伤在心口处,哪怕偏离心脏一点也是极其惊险的。此时她尚且不能坐起身,只看着白术进来后对着罗莲离开的背影发愣,只得轻咳了几声。听见动静,白术立刻上前几步坐到床沿,看着权千年明显消瘦的模样,心里一揪,忍不住轻声道:“你可知是谁伤你?”
权千年摇了摇头:“没有证据,但是应该跟当初伏击我的人是同一批。”话讲得太急,权千年又咳了几声,怕扯到伤口,连咳嗽也努力抑制,“我得罪的人不多,要致我于死地的更少,而唯一一次将我推向风口浪尖的,是陛下你。”
白术挑眉:“我说立你为后,所以你怀疑汨罗?”
权千年不答话,也算是默认了。
白术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她是朕的外傅,朕了解她。”哪怕自己也已经怀疑,白术还是下意识地回护萧汨罗。
听到白术不假思索的回答,权千年心中微寒,略有些冷地缩了缩肩。白术立刻将锦被往她肩头扯了扯,却见权千年别开眼去,轻叹一声,白术起身背对着权千年:“你好好修养,我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权千年只冷笑不言,在你的心里,涉及萧汨罗,哪里还有公道。
白术离去后,离火进来伺候,上前为权千年净了净脸,愁眉苦脸地说道:“当什么大官,累死累活不说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还不如在迎香楼里待着,凭小姐的手段也不会被欺负了去。”
权千年好笑地看着离火对着她嘟嘟囔囔地抱怨,也不去反驳她,待她说够了才问道:“我不在这段时间一切都还好吧,显儿呢?”
离火被转了话题,一时又激动起来:“小姐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我就来气,小公子那个吃里扒外的,天天黏着诸葛嗔,现在连我都不要了,还有那只肥猫,现在估计连权相府的门都不认识了。”
看着离火气呼呼的模样,权千年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多事之秋,让显儿跟着诸葛嗔也好,他虽是我的学生,到底是受我所迫,有显儿陪着他也能让他心中顺遂些。我这些时间教给他的,也全当是给他的补偿了。
离火垂下头,并不认同权千年的想法,在离火心中她家小姐虽然看着冷傲了些,其实是个温柔的主儿,就怕她想得很好,有些人却不知道领情。想起诸葛嗔时不时挑衅她的样子,离火重重地哼了一声。
“千年睡下了么?”见离火出来,罗莲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