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眼底的落寞藏不住,像被雪盖住的草芽,就算埋得再深,也能看出那点蔫蔫的绿意。
陆墨想起前几天在商场碰到叶琛的事,男人穿着黑色大衣站在珠宝店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看陆希这状态,心里忽然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两人八成是联系了,至于叶琛买的东西有没有送给二姐就不得而知了。
“叶琛……没联系你?”
陆墨试探着问。
陆希端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联系我干嘛?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这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叮咚”
响了一声。
陆希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抓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眼里的光瞬间灭了——不是叶琛,是助理发来的工作邮件。
她把手机扔回桌上,力道重得差点滑下去,陆墨眼疾手快地扶住。
“你看看你,喝成这样。”
陆墨把她的酒杯挪到自己这边,“不许再喝了。”
“你管我。”
陆希瞪他,眼眶却红了,“我就是想喝点酒,怎么了?”
客厅里的喧闹好像被一层玻璃隔开,陆希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白七七和陆绍珩看过来,交换了个眼神,都没说话。
孩子们的笑声、大人们的聊天声、电视里的春晚歌声,全都成了她此刻情绪的背景音,衬得她格外孤单。
沈晓君走过来,递给她一杯蜂蜜水:“喝点这个,解酒。”
她看了眼陆墨,用眼神问“怎么了”
,陆墨摇摇头,示意她别多问。
陆希接过蜂蜜水,却没喝,只是握在手里,掌心被烫得发疼,心里却更冷。
她想起去年除夕,叶琛也是这样站在雪地里等她,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说是路过街边买的。
那红薯烫得他指尖发红,她抢过来捧在手里,暖得能焐热整个冬天。
今年的红薯,大概被别人抢去了吧。
“我去趟洗手间。”
陆希站起身,脚步有点晃,扶住沙发扶手才稳住。
没人注意到,她转身的时候,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很快就消失了,像从未存在过。
手间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泛红的脸,眼神憔悴得像熬了几个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