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不必去叫了,我已经来了!”
见道释如天降神兵般上来,赖子如释重负地跳下推土机,来到道释身旁,将早晨发生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简单地报告了一下。
道释听完赖子的汇报,又凝视着推土机后面刚刚栽下的松树苗,步履沉稳地走到推土机前面,缓缓蹲下身子,犹如一座山般稳稳地拉着王安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人家,这地上湿漉漉的,犹如沼泽一般,对您的身体可不好啊,您还是先起来吧,有什么要求,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王安定却宛如雕塑一般,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只是抬起眼眸,狠狠地瞪了一眼道释,没好气地嚷道:
“谈什么谈!你们金矿的人都是言而无信之徒!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就只有一个要求,这山是我的山,我必须收回来,栽树!”
道释犹如一位耐心的倾听者,静静地听着王安定的抱怨,脸上始终绽放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
他深深地明白,对于这位已过花甲之年的老邻居而言,这座山绝非仅仅是一片普通的土地,它更像是王安定心中的一座巍峨高山,承载着他大半辈子的美好回忆和深厚情感。
道释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敬意,他深知,王安定在这片土地上挥洒了无数的汗水,每一寸土地都渗透着他的心血和努力。
“老人家,您莫急,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道释轻声细语地安慰道,那语气仿佛是一阵温暖的春风,充满了理解和关切,“这座山的归属问题,我们必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但在此之前,您能否先告诉我,为何您会突然想要收回这座山,还要在此处栽树呢?”道释试图循循善诱,引导王安定吐露心中的真实想法,以便能够更妥善地解决问题。
王安定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凉,仿佛那是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队长啊,你是知晓的,我这把老骨头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念想。就盼望着能在自家的山上种下一些树,给后人留下些许念想。你瞧,这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片草,皆是我年轻时亲手种下的。如今,我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只想着能让这些树继续茁壮成长,给孩子们留个念想。可你们金矿的人,却执意说这座山是你们的,不许我栽树。我这心里怎能不气恼啊!”
王安定的话语中弥漫着深深的失望和对金矿的愤恨,如同一股无法消散的阴霾。
道释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理解,宛如春日里的一缕暖阳:
“老人家,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这座山于你而言,意义非凡,犹如你生命中的瑰宝。然而,这座山的归属问题,确实需要一些时日来妥善处理。不过,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们金矿一定会充分尊重你的权益,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在此之前,你是否可以暂且不要阻拦推土机的工作,让我们先完成山上的任务呢?再者,你的初衷肯定不单单是为了栽树,若有什么想不通的,或者我们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你可以深思熟虑后再与我们好好商谈,我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道释言辞恳切地恳请王安定,希冀他能体谅金矿的困境。
王安定沉默了片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犹如夜空中交织的繁星,既有对金矿的不满,也有对道释的信任。
最终,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默默地让开了推土机的道路:
“好吧,队长,我就暂且信你这一次。我会等待你们的处理结果。但你们切切要铭记,这座山是属于我的山,我一定要将它收回,种下我的树!这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