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春江城江湖,黑军说:“听说文泰前些日子被一伙**崽子用发令枪给支脑瓜子上了?”
“这还只是开头,有句话说的好,初生牛犊不怕虎。
早晚有一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得被那帮生牤蛋子取缔。
弄不好,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翁兆刚的话不像开玩笑,他说完之后,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哼!
再怎么着,那些不服天朝管的终究是些黄嘴丫子。
可仇彬、狗剩、瞎锁子他们都是社会老人儿,也都四十出头了,他们不该和咱装倔吧?”
黑军酒喝得有些到量,说话时带着情绪,爬了几条红血丝的大眼珠子鼓射着凶光。
翁兆刚放下木制的清酒杯,目光低沉着,冷冰冰地说道:“现在不比头几年了,自打董厅长变成董书记,韩局长也变成了韩副厅长,春江城乃至春江省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好转,打打杀杀的事儿越来越少。
人家要的就是这个政绩,咱们也得大力捧场,不能由着性子,看谁不顺眼,或者碰上愣头青就干人家。
就是因为这,老虎不发威,人家才把咱当病猫哇!”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翁兆刚的言辞稍稍有些偏离他的风格,近乎于发牢骚。
黑军的豪气劲儿上来了,嘴对嘴干掉了小壶里的清酒,喷着酒气说:“刚哥,我看还得归拢归拢他们,要不然这帮小王八羔子都不知道是谁揍的了!”
翁兆刚轻轻摆了摆手,用筷子杵着小瓷盅里的刺参,面色阴沉地说:“这几年有钱人越来越多,身价千万、上亿的管道比比皆是,冷不丁还冒出几个身价百亿的大亨。
有钱就有人脉,有人脉就神通广大,你知道哪个爹在省里、部里扎下根子?咱们这么多年有事儿才回春江城,知道咱的人越来越少,谁还把咱们当回事儿啊?”
“是啊!
有俩逼钱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整的那帮扛气枪打家雀的山炮都觉得靠上了大树,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黑军边说边挽起衬衫的袖口,好像马上要大打出手似的。
“呵呵……”
翁兆刚没有搭言,浅浅地笑了几声。
这种笑很有特色,区别于正常笑声,又不是典型的冷笑,但霍直和黑军都在这种笑声里听出了胸有成竹,而且是阴森森的胸有成竹,仿佛一把尖刀已经刺入了对手的胸膛,只需轻轻一拧,敌人的心脏立马就被绞碎。
笑声刚落,包厢的拉门外传来刚刚那位老者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一下,翁兆刚先生,渡边会长想敬各位一杯酒,可以吗?”
“噢!
快请!”
翁兆刚很礼貌地跪起身体,微微颔首。
拉门滑开,先前那位老者站在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身旁,两人礼节性地对着包房里的三位客人深深鞠躬。
“哎哟!
渡边会长,快请坐!
快请坐!”
翁兆刚在榻榻米上迎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