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野没睡。他坐在火塘边,手里磨刀。刀刃已光,他改磨刀背,加锯齿。
梅影坐在门边,手里还捏着线头。她把盘长结拆了,重新打了一遍。结紧,不松。
任禾靠墙,手搭柴刀。艾箐守火,每隔一刻拨一次灰。
岳山没吹哨。他把母鹿骨哨挂在腰上,手按在上面。
半夜,风起了。
一丝,从西北方来。
树叶轻晃,草尖微摆。
邱野抬手,示意静。
三秒后,竹筒响了。
“咔!”
一声,短促。
梅影立刻报:“东南角第一线。”
邱野起身,拔刀。任禾抓柴刀,艾箐退后,岳山手按骨哨。
邱野贴墙出门,低身前行。他绕到警戒线外侧,查足迹。土湿,但无脚印。他蹲下,看绣线。
线断了。
断口齐,像被利器割开。
他抬头,看林子。树影晃,但无人。
他回屋,把断线拿给梅影。
“不是撞断的。”他说。
梅影接过,指腹摸断口:“是割的。”
屋内静。
邱野把刀插回腰带,走到火塘边。他把断线扔进火里,火苗一跳,线烧成灰。
“有人来过。”他说。
没人说话。
但梅影把剩下的绣线全收进绣绷,压在身下。任禾把柴刀移到右手。艾箐打开药箱,取出绷带和麻线,摆在地上。
岳山摸出骨哨,贴唇再试。
还是哑。
他放下哨,望向门外。
风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