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个世界没有喻圆,根本转不了,喻圆就是这么重要!
喻圆已经二十四岁了,因为没什么烦恼,所以看起来和高中生差不多。
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有点儿单纯,家里有钱,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很好。
早在五六年前,喻圆自己也想不到,他也有被人这么评价的一天。
那时候他巴不得世界上所有有钱的、幸福的人全都去死。
路边停着没有上牌的新车,他都要狠狠啐上一口,在心里骂他们竟然有钱买车,每多一辆车,行人车祸的危险就会多一分,世界就是因为这些有车的人才变得危险的,他恨不得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车漆划破。
人一幸福,就会变得宽容。
再幸福的人也有不幸,幸福的喻圆今天惨遭不幸了。
他在周六早上跃跃欲试把自己的陀飞轮开出去,因为他用惯了驾驶辅助,跑车又很宽,不能很好的把握距离,在旁边一辆公交车开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避让,创坏了五米的护栏,左侧大灯碎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开车出事故,也是他第一次开自己的小跑车出门,平常都是在山庄里开开过瘾,事故发生的时候,他人都懵了,脑袋嗡嗡地响,心跳咚一下停了半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好在没有慌乱之下逃逸。
这么贵的车,修起来得多少钱?
喻圆这几年弄坏的贵东西不计其数,但这么贵的还是头一次。
交警和路政是一起到的,看到场面了然,又是哪家少爷出门不带眼睛,没撞到人算是万幸了。
路边有不少路过的群众举起手机拍视频。
喻圆腿有点儿软,坐在道中间的花坛上。
交警叫他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保险公司?”
喻圆茫然地抬起头,车是两年前落户的,保险公司是哪家他都忘了,他也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故,心里没依没靠的,商量说,“你等等,等我打电话叫个人来。”
交警叫他快点儿,喻圆赶紧低下头给景流玉发消息。
他怕景流玉收不到,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一接通就掉猫尿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出车祸了。”
“你人怎么样?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景流玉正在加班,一听差点儿急死。
“我没事,撞到护栏了,车碎了个灯,要走保险,我不是故意的,你来一趟好不好?”
喻圆做错了事,声音很小,语气也很可怜,生怕景流玉骂他。
景流玉安慰了他一番,叫他不要挂电话,自己马上去。
喻圆乖乖“嗯”
了一声,坐在花坛上等他。
交警就站在喻圆身边,喻圆握着的手机紧了紧,小声问:“我的车会不会有点儿碍事,要不要挪开?”
“不用,”
交警和他摆摆手,“路很宽,不碍事,等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来了你再挪走,要保留第一现场,我这里先拍个照。”
喻圆听到他说要拍个照,脑子没转过来,举起两根手指放在脸边比了个V,露出牙齿,看向他的镜头。
交警试图憋笑,没憋住,咳嗽了一会儿,说:“我拍现场。”
喻圆于是讪讪地又把手放下了。
景流玉乍一听说喻圆出车祸,心脏一下子提起,听他说没事,才渐渐放下。
除了虚惊一场,还有些兴奋。
景流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儿有病,得了一种一听说要给喻圆处理烂摊子就兴奋的病,心里的满足感和控制欲不断攀升。
每当喻圆对他有需要的时候,就是他人生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好像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满足喻圆各种各样的需求,喻圆一但用不着他,或是不给他找麻烦,他的生活就会变得乏味,生命也变得枯燥,没有意义。
最令他失落的是,喻圆有了工作,有了工资,虽然不多,但很多喜欢的小玩意都能自己买,他收到的刷卡短信就少了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