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里来了客人,你们肯定都没吃饱吧?我刚才去厨房里又做了一些饭菜,等叔醒了,你记得叫上他和大娘一起吃,都吃干净了,千万别浪费。”
少女怀春是蚊子咬。
初始不觉,既而瘙痒,最后要不了多久便归于平静。
可一定不能碰,碰了就是一辈子都擦不掉的朱砂痣。
“沈戎,你小子拿我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这次换我用用你的名儿,没毛病吧?”
叶炳欢低声自语一句,随后摆开手臂,大步前行,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瘦瘦的姑娘倚着窄窄的门,捧着空空的心,想着远远的人。
泪水从脸上滑落,被寒风吹成两道红痕。
罗家丫头跌跌撞撞进了厨房,看到了热在锅里的菜和满满一蒸笼的馒头,
还有过生日那天,爹送给她的白瓷碗,里面装着粥,黄色的南瓜条在粥面上摆成了一张笑脸。
兴许是被热浪灼到了眼,也可能是被蒸汽烫到了心。
姑娘无助的蹲下了身子,压抑的哭声在此刻终于决了堤。
东边的厢房里,烛光照着一道苍老的剪影。
等待许久的老妇人终于听着自家女儿的哭声,脸上露出了遗憾,还有一丝庆幸。
“丫头啊,该咱有的总会有,不该咱的也别强求”
没读过书的妇人用自己的话,讲着自己能听懂的道理,可耳边那恼人的呼噜声却总是响个不停。
“没长心的老东西!”
妇人猛地转过头来,眉头倒竖,怒气冲冲的看着那张昏睡的老脸,一巴掌抡了上去。
啪!
罗老汉脑袋一歪,涎水甩出三尺远,但依旧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心疼闺女的老妇人再坐不住,赶紧起身出了屋。
等到屋子里没了其他动静,一双满是褶子的眼皮才悄悄抬了起来。
靰鞡草糊的屋顶没什么好看,但都是老头亲手搭建,为这个家遮风挡雨几十年。
“走的好,省的祸害我的宝贝女儿。”
罗老头揉了揉自己的侧脸,五个指头印清晰可见,又缓缓阖上了一双酒意残留的眼。
“好好走,老爷们得有自己的道儿。”
有人出门,就有人回家。
胡横混在往来的人群之中,抬手抻起风衣的领子,挡住嘴角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不是因为胡横的城府不够深,而是这种绝处逢生的喜悦实在是难以压制。
对于胡横而言,他之所以能够从内环来到五仙镇,是因为胡诌犯了错,丢了脸,引起了家中一些长辈的不满。
而且在胡诌被罢免镇公助理一职后,胡横自以为良机已至。
只要胡诌被逐回内环,那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以胡家的名义继续跟柳蜃合作。
可等到了五仙镇后,他才发现,柳蜃根本就没有放弃和胡诌合作的想法。
镇公只有一个,镇公助理同样也只有一个。
摆在胡横面前的并不是什么良机,而是一个只能坐以待毙的死局。
胡诌迟早会对自己下手,对于这一点,胡横深信不疑。
若是不想等死,那就只能想办法找出隐匿在死局之中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