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西的后脊骨重重地撞上了笼壁,痛得眼冒金星,可还未等他叫出声,一条胳膊便勾住了他的脖子,腕间金灿灿的蛇形袖扣反着光,尽显毒牙。
周围的宾客虽然不知两人具体说了什么,但如此精彩的好戏,依旧引得大伙儿爆发出了一阵兴奋的尖叫。
他们拍着手、跺着脚,口中不断低吼着,像是某个远古部族在祭祀时,围着那只可怜的祭品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小少爷。”
在祝福声中,男人鬼魅般的声音再次窜入了提西的耳朵,引得他阵阵颤栗。
“请问在伦敦,残次的艺术品该如何处理呢?”
“我……我不知道……”提西的声音打抖,气喘所造成的缺氧使他眼前泛黑,大脑渐渐停止思考。
“哈,没事,至少你知道在纽约会怎么处理,是不是?”
说着,盖茨比用拇指轻搓了一下提西耳后的嫩肉,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乍起,眼前那尊有眼无珠的残次雕像瞬间分崩离析。
混了铁粉的乌色石膏块四散飞扬,仿佛是被打碎了的夜镜,尖锐的棱角在星光下泛着寒光,割开了少年娇嫩的肌肤,刺破了血管儿,落进了蓝宝石般的眼眸里。
…
盖茨比勾着嘴角,慢慢放下举着手。木仓的胳膊,满意地看着那个英俊的塑像被炸得只剩下一双小腿。
他不介意灭亡,甚至愿意拥抱灭亡。
必经当初没有那个穷小子詹姆斯·盖茨的灭亡,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备受人们敬仰的盖茨比的诞生。
不过话说回来,布坎南家这位小少爷确实挺有艺术天赋的。
盖茨比一边把木仓塞回腰间,一边回想着过往那些被自己毁掉的“残次雕塑”,不禁心中感慨。
等这些糟心事都结束以后,他一定得让提西帮自己和黛西雕一尊双人塑像,到时候摆在婚礼的宴会厅中央,让往来宾客们都好好欣赏欣赏。
盖茨比畅想着,可眼前浮现的却不是花海教堂与穿着白纱的金发姑娘,而是那个在大海对岸铺着酒红色土耳其地毯的画室。
至今他还记得,当那扇实木高门慢慢在自己面前敞开时,画室内明媚的阳光泄入走廊,将站在黑暗中的他照亮的瞬间。
光辉之中,盖茨比忍不住眯起眼睛,透过睫帘的虚挡,看到眼前那片凌乱的景象。
一尊希腊神雕塑横倒在酒红色的土耳其地毯中央,肌理分明的乳。白躯体上,被一条厚厚的绒毯半遮着。绒毯四角上缀着的金线流苏散落在地,与灰色石膏碎末儿混着,是一种破败的穷途之美。
地毯边沿,被揉坏的稿纸和高订驼绒西服交错堆叠着。如果仔细瞧,还能从废纸上看到炭笔勾勒出的成熟男子躯体,其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彰显着无穷力量。
再往房间深处望去,地上那堆小山似的厚脊羊皮书后,探出了一只白皙的手。
那手长得极美,五指修长,指甲盖粉嫩饱满,玉扣般的骨节上缠着烟青色的筋络,在日光下随着主人的心跳微微颤动。
开门的声响似是惊扰了眠者的酣梦。
那只手动了动,手指微屈了两下,继而又恣意舒张,直至延出一段儿瓷白纤细的小臂。
“早上好呀,巴顿教授。”慵懒的少年声音在屋内响起,余韵中还透着些许困乏的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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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茨比站在门口紧抿嘴角默不作声。
少年显然认错人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已是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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