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时候,长孙无忌一直死死的盯着杜淹,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严查细核。
杜淹前后被找出来许多毛病,这里面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杜淹并不清廉。
身为吏部尚书,却很贪财。
也就是他突然死了,不然长孙无忌非弹劾死他不可。
现在杜淹的次子,竟然敢在长安城外的终南山中私造铸钱炉,贪财之貌一如其父。
“陛下!”长孙无忌站出拱手,咬牙说道:“臣请即刻抓人,然后严审。”
李承乾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点点头道:“是该抓人,不过这事,天水郡公就别去了,传旨,让杜荷去杜曲抓人,杜敬同兄弟一脉,全部抓起来下狱。”
“喏!”长孙无忌忍不住笑着拱手。
杜构杜荷兄弟,和杜淹杜敬同这一脉严重不合,由他们抓人,最是适合不过。
……
李承乾坐在御榻上,看着拱手站立殿中的杜荷,直接问道:“这件事情,究竟是杜敬同一脉自己所为,还是说是整个京兆杜氏都参与其中?”
杜荷嘴角微微抽搐,但他还是老实的拱手道:“回陛下,这应该是整个杜氏所行诸事的一环,有人上面做官,有人下面负责收购采买,有人负责走通商路出卖,还有人负责铸造恶钱,降低成本。”
“世家啊,果然不肯放过最后一个铜板。”李承乾轻轻冷笑,说道:“杜敬同要被斩首,他这一脉,要全部罢为庶人,里外涉及之人,要全部没入少府为奴,其人所有土地,商队,房屋等一切财产要抄没入库。”
“喏!”杜荷沉沉拱手,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皇帝做事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丘神勣在山谷当中,抄出一个账本,账本上记录,这些年,那里前后出了一万三千贯恶钱。”李承乾抬头,说道:“让杜曲,拿一万三千贯新钱出来,这件事情账面上的处罚,就这么了了。”
“喏!”杜荷低头。
“还有。”李承乾继续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当中,牵连到名字的京兆杜氏官员,五年之内,全部加一等考核,换做朕没有抄了整个杜曲真正的惩罚。”
“砰”的一声,李承乾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御案上。
杜荷拱手道:“臣领旨。”
对于皇帝的处罚,杜荷没有任何感觉。
这一件案子,京兆杜氏必然要受到重罚,但这和他们这一脉没有多少关系。
杜荷和杜构兄弟,对于杜敬同这一脉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他们这一脉会做人和杜家的老人关系很好,甚至前些年,在杜家的支持下,杜敬同甚至做到了光禄少卿的位置。
实际上,也只有杜敬同这个前光禄少卿,以京兆杜氏的名义出面,才导致京兆府,这些年一直没有查清楚这件事情。
李承乾微微摆手,说道:“你去吧,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臣领旨。”杜荷拱手,然后躬身退出大殿。
李承乾看着杜荷的背影,神色平静了下来。
突然间,他轻轻冷笑,这件案子,果然还是难以彻底奈何京兆杜氏啊!
杜氏京兆豪族,和韦氏在一起,素来有“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说法。
也就是说,城南的韦曲和杜曲,高得离天只有一尺五寸。
不仅是因为他们在长安附近有大量的土地,不仅是因为有通行南北的商队,更因为东市和西市,实际上都是韦家和杜家在掌控。
当然,东市和西市,是韦家和杜家替皇帝在掌控。
东市和西市的绝大多数水面下收益都落入了皇帝的私库。
李承乾抬头,看向一侧记录的李义府,问道:“李卿,朕去年让你准备的奏本,弄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