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阿难站在御案一侧,拱手道:“尚药局传来消息,唐相和刘相的身体不是太好,需要进行调理,其他人倒也还好一些,不过也是累了。”
李承乾靠在一侧,点头道:“唐相和刘卿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是常事,让张宝藏好好的帮忙调理,至于中书省的事情,让高季辅多管一些就是,还有刑部,这些年要从律法上宽松百姓,刑部和地方司马法曹要闲一些,他正好歇歇。”
“是!”张阿难认真拱手。
“户曹那边要忙一些,可惜薛仁方留在了长安。”李承乾不由得轻叹一声。
户部侍郎薛仁方,是李承乾从贞观十五年就开始一步步提拔的亲信。
那个时候,他还是户部度支郎中,管辖天下收入开支,是李承乾一步步将他提拔成户部侍郎的。
将来,他也会是李承乾的户部尚书,替他监察天下赋税。
“张大象又在郑州,算了,让王真儒多担些重任吧。”李承乾轻轻抬头,道:“他这个户部度支郎中,终究是要出头的。”
“喏!”张阿难认真拱手,王真儒是继薛仁方之后的户部度支郎中,皇帝亲手掌控的天下核心。
王真儒的父亲,是前任太史丞王孝通的儿子,而王孝通最通数算之道,王真儒承继父能,对数算同样精通,是朝中少有的在这方面能够和皇帝言语沟通的人物。
“户部啊!”李承乾轻叹一声,户部才是六部核心,是他最早掌控,也是掌控最深的部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打断了李承乾的思绪。
他收敛神色,抬头看向殿外。
徐安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走到近前,徐安神色严肃的对着李承乾拱手道:“陛下!”
“查清楚了?”李承乾淡淡的问道。
“是!”徐安拱手,道:“启禀陛下,慧觉是在感业寺犯了一些错之后,被退回到洛阳的,她原本就是从齐云塔院被推荐到感业寺的,而齐云塔院又是白马寺的一部分。”
“白马寺?”李承乾眼睛眯了起来,转身看向张阿难,问道:“你觉得白马寺和弘农杨氏有关联吗?”
张阿难拱手,说道:“弘农杨氏每年都有大量的供奉送入到白马寺,同时,每年都有不少弘农杨氏子弟,出家拜入白马寺,现在看来,他们应该也有从天下各地收养孤儿,然后送入白马寺的事情。”
“佛门天生就能够避开一些探查。”李承乾轻轻点头,轻声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一句话,就不知道诓骗了多少人。”
“陛下,要趁机对白马寺动手吗?”张阿难神色凝重的拱手。
李承乾思索片刻,摇摇头道:“白马寺影响太大,贸然动手会出乱子的,而且杨氏族人入白马寺,应当是想从佛门一途反过来对天下影响,这是正途,没有必要乱来。”
“那么慧觉的事情?”张阿难小心的拱手。
“陛下!”徐安跟着拱手,说道:“陛下,慧觉虽然在齐云塔院,但据查,她在齐云塔院只和少部分人有联系,但是在外面,却和另外一批人关系不浅。”
“什么人?”李承乾抬头紧问。
“似乎是从太行山和邙山深处走出来的一些人,身份还待查。”徐安拱手,小心的说道:“陛下,跟着这些人,可以将太行山中的匪徒一网打尽。”
“太行山的那些人,无非就是袁天罡余孽罢了。”想了想,李承乾摆摆手,说道:“自从袁天罡和杨思讷死后,杨家就和这些人彻底的断了联系,如今天下事在乎稳定,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人牵扯了精力,乱了大局。”
“是!”徐安和张阿难同时拱手。
李承乾微微抬头,继续说道:“先抓人,和白马寺打声招呼,让他们配合,将齐云塔院和慧觉有关的人全抓起来,洛阳城中也是一样,先将人抓起来,然后严加审讯,能抓到多少人算多少人,然后派人封一下子邙山和太行山的山道,马上冬天了!”
冬天了,山中物资缺乏,到时候山道被封死,山下的渠道被堵死,里面便是不被冻死,就是要自己起内讧了。
“喏!”徐安和张阿难同时领命。
李承乾轻叹一声,然后摆摆手道:“慧觉来自南方,他们这些人难免和南方有些关系,在洛阳彻底截断他们,也省的他们和南方再牵扯,去吧,现在立刻抓人,叫上丘神勣,抓到多少是多少。”
“喏!”徐安和张阿难拱手,然后立刻转身。
李承乾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色平静下来。
他倒要看看,陈硕真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
“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紧跟着四名手持棍棒的戒律僧直接冲了进来。
已经提前一步听到声音的陈硕真,人已经站在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