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彻底粉碎他的希望与筹划。
安昌侯见?到宣瑛,立刻收敛满脸冷厉,换上温和笑容道:“微臣不?知锦王殿下也在这里?,小儿打翻了一碗面,惊扰了锦王殿下,望殿下恕罪。”
宣瑛春风满面道:“无?碍。”
安昌侯能有这表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派人将魏霄救出,就?料到安昌侯此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安昌侯一如往常儒雅随和:“今日是小儿生辰,不?知是否有幸请殿下共饮一杯?”
宣瑛回礼道:“本王与祁少卿另有要事,就?不?叨扰侯爷了,侯爷快去为令公子庆生吧。”
安昌侯道:“那王爷请。”
宣瑛走过长廊,往雅间走?去。
祁丹椹紧跟其后,与安昌侯擦肩而过时,冲着安昌侯点头以示礼节。
他走?出几?步远,听?到安昌侯冲着小厮道:“摔了一碗长寿面,还不?再去备一碗。”
小厮慌忙道是,匆匆走?了。
他心道,真是父爱如山,到了这种时刻,还不?忘记让儿子吃长寿面。
安昌侯目光紧紧锁定祁丹椹擦肩而过的身影,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气度。
这种气度,似曾相?识,又陌生至极。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
那些都是寻常的菜式,有些?是齐云星爱吃的。
他看到祁丹椹刚刚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饭菜。
饭菜有什么不对吗?
齐云星嘀咕愤懑道:“狼子野心的下贱平民,若是以往,他连给这酒楼小厮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却能扒掉那身肮脏的皮充大爷。”
安昌侯目光锐利看了齐云星一眼:“你如果有他十分之一的才能,你父亲我也就?省心了,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局面。”
今时今日,他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的计划全都被搅乱了。
现今魏霄回?到京都,整个世家都知道他在暗中支持四皇子,那么对于太子与世家两党来说,他已经彻底沦为四皇子的人。
若是四皇子能掌权,那他还能保住地位。
若是不?能,将来这两党无论谁掌权,都不?会重用他。
他将彻底被扫荡在权力中心以外。
这还不是目前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魏霄九死一生,代表着安昌侯府彻底与魏家结仇了。
魏家不会放过他,未来的路,必定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殃及满门。
他再次看向祁丹椹远去的背影,发出一声?感慨喟叹:“如果……如果你四哥还在的话,应该也这么大了!”
齐云星听到父亲说他不?如祁丹椹,脸色阴沉下来。
再听?到他提到那个贱种,脸色更是沉郁,但他不?敢忤逆父亲,只得低声道:“可四哥不?在了。”
安昌侯神色落寞,前所未有的寂寥涌上心头。
像美?人迟暮、像英雄末路、像日薄西山、像油尽灯枯。
他道:“是啊,不?在了。若是他在的话,或许我们齐家有一个能杀入朝堂的人才。或许他也能像祁丹椹那样脱颖而出,成为搅动风云的权臣谋臣,甚至他或许比祁丹椹更懂得如何进退,如何玩弄人心,如何获取权势……我们齐家可能也不会落入今日的局面。”
费了这么多年,他才看清想要家族荣耀,就?得有权势。
想要有权势,就?得有能驾驭住权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