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刚刚见到可汗的时候,苏逢春被那种巨大的兴奋感冲击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自动启动了一种感情保护机制,这种让自己暂时从真是情绪里面抽离出来的功能,大概是从苏逢春经历了养育自己爷爷对的离世以后便这样了。
但是如今离开了漠北,摇摇晃晃的车马上面,苏逢春倒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所以从离开漠北以后,苏逢春看起来就有些兴致不高,比起收拾东西时候兴奋的叽叽喳喳,这会儿却沉稳的有些奇怪了。
冬藏一直陪在苏逢春身边,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的道理了,王从钰不能跟苏逢春同乘,看着苏逢春闷闷不乐的样子,冬藏只能用最沉默的陪伴来试图安慰苏逢春。
“冬藏,你说我还会回来吗。”苏逢春感觉手腕上的袖箭沉甸甸的,没头没脑的问出来这么一句话。
冬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自然。”看着苏逢春耸着脑袋像是没吃到萝卜的小兔子一样,冬藏又补上了两句,“这是姑娘的家,姑娘肯定是要回来的。”
苏逢春嗳了一声,用手撑着脑袋,这小半月在马场上面跑马,让苏逢春晒黑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还是因为苏逢春年龄到了开始长个子了,原本脸上有些肉嘟嘟的婴儿肥也消瘦了些,整个人看着更加锋利了。
如今那张脸上,显得原本就漂亮的双眼更加明显,忽闪忽闪的写满了忧愁。
不知道为什么,苏逢春从踏上回京的旅程,从一开始计谋得逞的开心,如今却逐渐琢磨出了些惶恐的味道,比如可汗突然的决定,手腕上的袖箭,还有王从钰偶尔皱起来的眉毛。
他们都默契的对苏逢春保持了沉默,可却不代表苏逢春察觉不出来。
如果苏逢春多读些国文,就知道这是风雨欲来山满楼的那种不安,可惜苏逢春翻阅的只有医书多些,所以一时之间苏逢春找不到自己不安的形容,只觉得心里面咚咚的。
也许回京就好了。
苏逢春这样安慰自己,等回了京城王从钰述职完成以后他们应该会回到泉州府,那里还有王隰和在等着他们。
苏逢春想到这里心情舒畅了一些,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点点头直起身起来跟冬藏说,“你说得对,我会回来的。”
只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真的如苏逢春预料的这么顺利呢。
…
就算车队日夜兼程,也好歹走了接近半个月才回京。
苏逢春后来索性不想那些了,带的医书也看完了,干脆和冬藏玩起来叶子牌,偶尔王从钰得了空去找苏逢春,便是三个人一起玩。
冬藏倒是比去漠北之前的样子开朗多了,不过在苏逢春身边发生这样的变化也是正常的。
一行人真正到了京城,空气中已经带了一丝萧瑟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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