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被夏侯楙这忽然的变脸一喝问,顿时有些悚惧,也没了主意,连忙请罪道:“是末将失言了,还请将军示下。”
夏侯楙回头盯着关外的车队,眼神掩饰不住贪婪:“去给那车队的主事说,武关换人了。如今驻守武关的,乃是大魏故大将军之子、先皇武帝之女婿、当今陛下最亲近之人、安西将军夏侯楙是也。”
王冲本还以为夏侯楙不肯放许氏车队入内,这一听瞬间就明白了。
这哪里是不肯放行,分明是觉得没拿到好处心头不舒坦。
当即会意道:“将军之意,末将知晓了。”
看着匆匆跑下关楼的王冲,夏侯楙哂笑一声,又拍了拍美妾的娇颊:“你这身锦服我已经看腻了,今日就给你挑几匹上等的蜀锦。”
美妾又惊又喜,偎依夏侯楙怀中,看向夏侯楙的眼神满是柔色和妩媚,柔指轻轻在夏侯楙身上滑动,娇俏而谢:“谢将军垂怜赏赐。”
夏侯楙哈哈大笑,再次感受到了在清河公主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的舒爽感。
关下。
一个中年“商人”笑呵呵迎上王冲。
“我乃南乡许氏兄弟的许忠,先前得到仲弟许信的回信称,武关王将军乃豪迈之人,今日一见,王将军果然器宇轩昂,人中之贵,将来必能官运亨通,以后许家的商路,可就得仰仗王将军的照料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问礼间。
许忠将袖口中的银袋滑入王冲手中,整个过程丝滑无比,一看就是老手。
王冲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银袋,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不愧是敢往北方偷卖蜀锦的人,就是大气。】
收了好处,又想到关上夏侯楙的意图,王冲提醒道:“许兄,原本我是可以直接放你的车队入关的,只是武关如今换了守将。
乃是大魏故大将军之子、先皇武帝之女婿、当今陛下最亲近之人、安西将军夏侯楙。
若想入关,许兄还得给夏侯将军见面礼才行。”
许忠脸色一僵,压低声音问道:“不知夏侯将军,可好说话?”
王冲不置可否:“这可不好说。”
许忠暗骂一声,只能先让车队候着,跟着王冲孤身入关。
而在车队后方密林。
一支兵马藏于其中。
正是奉令奇袭武关的刘封、法正等人。
得知许忠孤身入关,法正不由蹙紧了眉头:“没想到换防武关的竟然是夏侯楙,此人乃是夏侯惇之子,武关难取了。”
刘封却是脸色多了几分怪异,不由发声哂笑。
夏侯楙?
那个被戏称“吾放夏侯楙,如放一鸭耳;今得伯约,得一凤也”的夏侯楙?
要说夏侯惇这一脉还真是多奇葩。
夏侯惇被戏称为“打仗没赢过,升官没停过。”,竟然还被吕布派去诈降军士生擒了,也因此让曹操新增了“有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的军法。
夏侯惇的儿子夏侯子臧、夏侯子江不遵礼度,被夏侯楙斥责后,竟然勾结清河公主诬陷夏侯楙,气得曹叡差点就将夏侯楙砍了。
能被妻和弟弟勾结陷害的夏侯楙,自然也不是什么贤士大家,不通武略就算了,还喜欢背着清河公主养伎妾;连治家都治不好,更别说治民治军治国了。
听到刘封的哂笑,看到刘封流露的蔑意,法正有些奇怪:“殿下何故发笑?”
刘封也不隐瞒:“夏侯楙有名无实,怯而无谋,我笑那曹真竟会以夏侯楙为武关主将,换他儿子曹爽来都比夏侯楙强。”
顿了顿。
刘封又托着下巴寻思道:“不对。以曹真之能,应不会不知夏侯楙的才能,莫非这长安的主将,换人了?”
张郃会调离武关,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夏侯楙调来武关,倒让刘封感到意外。
刘封跟曹真交过手,结合史载评价和交手评价,在刘封的预料中,曹真应不会如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