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他的脸:“你乖一点,听话。”
孟书言木然地接过,牙膏一贴,不小心贴到了右脸颊上。
往下移,终于到门牙。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完牙齿……嘴角边残留白色的小泡沫。
江景怀打了盆温水过来,拧了小毛巾给他擦嘴角脸颊,擦完将毛巾洗了洗,拧了拧,又给他洗脸。
一下一下地,不敢太用力,洗完脸洗耳朵,再把人抱到洗手间里头。
接下来是洗澡了。
但是没有热水。
他到厨房,不太熟悉地望着每一个器具,用什么烧水?很快,他眼眸一眯,瞥到了暖水瓶。弯下腰,拿起来。
万幸的是,暖水壶有重量,还有水。
江景怀松了口气。
泡好水,试了试水温,刚刚好。想他在冬天的时候都能下河游泳,夏天这个温度洗澡,即便是粉嫩的儿子,也没问题了。
孟书言完全如一只木偶般任他摆布。
洗完澡擦完身子,长臂往边上一伸要抓衣服,空荡荡的。
用一条长毛巾裹住儿子,抱到床上去,让他坐着。
“言言,你先等等。”他感叹,在军中做事得心应手,训练成员毫不逊色,怎么这种小事做起来却是比中枪还累。还好这不是冬天,要不然忘拿睡衣,儿子可能会被冻死。。不对啊,还能先擦干塞到被窝里暖暖。
但儿子的睡衣在哪里呢?
他打开衣柜,一阵花香淡淡地散开,这是家里的味道,她的味道啊。
挑了套白色的睡衣,布料很柔软,艰难地给孟书言套上,穿上。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孟书言揪住他的衣摆。
他躺下去,抱着他睡。小家伙却是又哭了起来,哽咽地叫,一声一声又一声:“我要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声声慢,单曲循环。
江景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他的背,都无法使他停止叫唤。可他也没有哄孩子睡觉的经验。原来孩子吃药要哄,吃饭要哄,刷牙洗脸要哄,洗澡要哄,睡觉也要哄。他想着以前田桑桑是怎么做的,想着想着心又痛了起来。
哪怕再不喜欢他,她居然能撇下儿子。但也不知道那个狠心的女人,一个人在那里好不好?
他向怀中看去,儿子没声了,眼睛闭着,长睫毛轻颤。
轻轻又有些笨拙地起身,给他盖好被子,江景怀已是饥肠辘辘。他下了楼,饭早已凉了。也顾不上要热饭,他也没那么娇贵,三两下开吃。
原来照顾个孩子这么累。而以前这件事是桑桑或者他妈来做的。桑桑照顾孩子累,但小时候他妈照顾几个孩子也累啊。
江景怀又陷入矛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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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无功而返,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去,田二婶已经做好了晚饭。
看她回到三楼,田二婶和田奶奶都唬了一惊,察觉到不对劲。
田二婶当即担忧地问:“桑桑,你咋回来了,前几天每晚不都回去睡的吗?”
“今天不回去了,我在这里住。”田桑桑平静地回。
“你这丫头,当真要把我气死!”田奶奶一双老眼犀利地看着她,点了点拐杖:“你快回去!